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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突與妥協:知識分子的焦慮

在經濟發展穩步向前的今天,毋須諱言,當下社會彌漫著一股焦急憂慮、躁動不安的情緒, 幾乎每個階層、每個行業都有不少人存在著一種擔心恐懼、坐立不安的緊張心態。

在經濟發展穩步向前的今天,毋須諱言,當下社會彌漫著一股焦急憂慮、躁動不安的情緒, 幾乎每個階層、每個行業都有不少人存在著一種擔心恐懼、坐立不安的緊張心態。這就是焦慮。知識界的學者也不例外。

焦慮是一種復雜的情緒反應,它由緊張、焦急、憂慮、擔心和恐懼等心理活動和身體感受交織而成。弗洛伊德認為,焦慮是潛意識中矛盾斗爭的結果,其原因不為本人所認識。關于“焦慮”的概念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簡而言之,焦慮就是對當前狀態無安全感、對前途未來不確定性的一種憂愁和擔憂的情緒。

知識界的學者不愁吃、不愁穿,生活基本無憂,事業穩定、社會聲望較高,何來焦慮?是不是“‘學者’不識愁滋味,卻道天涼好個秋!”。

其實不然,學者的命運天生就是憂慮的。憂國憂民、良知良心、“先天下憂而憂,后天下樂而樂”。馬克思認為,矛盾無處不在,無時不有。知識分子的使命就是發現矛盾、解決矛盾。因此可以說,憂慮是與知識分子相伴相生、一路相隨的。但是,憂慮變成焦急的焦慮,就不得不尋找原因、對癥下藥了。

學者的焦慮來自于對當下的不安全感,對未知的不確定性,來自于對現實的沖突和不得不妥協的內心掙扎。

學者憑借知識和經驗來解讀現實,為社會建設獻計獻策。但現實的紛繁復雜往往與學者的理想、創見、建言不相適應,甚至格格不入。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理想與現實的沖突和矛盾使學者陷入深深的苦惱和無盡的憂思中,不能自拔。面對殘酷的現實,要么抗爭、要么妥協、要么消沉,生性謹小慎微的中國學者一般會選擇消沉和妥協。妥協是無奈的,消沉是不得不的。許多學者都認為,如果改變不了世界,就轉而改變自己。激情滿懷、指點江山的“憤青”開始轉向修身養性、不爭不斗的田園生活。

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妥協也并不是一件壞事,有時候也是一種修正,使學者的方案更接近現實、更符合多方的利益選擇。

沖突與妥協便成為學者生命中的一道常常自測的問答題,答案是正確、還是錯誤?抑或更多時候是無解,便成為學者心頭的隱隱于懷、揮之不去的層層“焦慮”。這種沖突與妥協來自“官”和“學”、學者之間、學者與社會、學者自身的內心四個方面。

第一,焦慮來自于“官”和“學”的沖突與妥協。

中國的“官本位”思想由來已久、根深蒂固,“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成為古代讀書人世世代代的夢想,“學而優則仕”是中國知識分子成長發展的上佳路徑和選擇,“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是孤燈苦讀、追尋功名富貴、光宗耀祖的強大動力。在古代,官員多從科舉而出,因此學對官的服從、認同、尊崇是絕對的、無條件的。

但是,進入新時期和新社會,隨著新觀念和新思潮對新型知識分子的不斷沖擊,知識分子開始尋找獨立的人格和自強自立的人生目標,不再將自我的人生價值唯一地牽絆于官爵和紅頂,追求社會的良知和人性的良心、探尋人類社會發展變化的規律和動力、挖掘人類社會的“真善美”、追索人類的完善與和諧,成為許多學者終身孜孜不倦、篳路藍縷的人生價值目標。

官不再是學者的唯一追求,但官卻管著學者的生存和發展,甚至是生殺予奪大權,學者的妥協和屈服是可想而知的。對于這種管與被管的體制,學者大都已經習慣或麻木,但“先當官后有學問”“當大官就有大學問”“仕而優則學”的現象卻讓學者焦慮、憤憤不平,當官以后基本占有了所有學術資源,職務職稱、研究項目、出國訪問、開學術會議當仁不讓,“學術虛名”綽綽有余。官員學者牢牢把持著學術的話語權和學術資源分配權。

但是,隨著信息技術的革新和學者民主法制意識的日益深入,學者對于學術權利的維權意識也日益深化,對于官權帶來的優越感和不當收益日益不滿,并開始口誅筆伐。當然,這種“仇官”心態也直接導致另外一種有失公允的傾向,只要是官員和學者發生糾紛,就會不問青紅皂白、先入為主地天然認定官員有錯。但在良心和道義的拷問下,學者會陷入更深的沖突與不安中。

學術不是權術,課堂不是官場,復雜的局面和內心的底線相互交織,剪不斷、理還亂,學者只好選擇讓步和妥協。沖突與妥協混雜,形成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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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常妍]
標簽: 知識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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