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線公平
早期與公平有關的評價指標體系中,多以最低生活水平以下人口的低保參保率來作為底線公平的衡量標準。對于這一點,我們有不同的看法,原因如下:第一,福利經濟學的基本理論與有關的實證研究均表明,過分追求最低生活水平以下人口的應保盡保率,會削弱這部分人口中很多人的勞動積極性,在一定程度上滋生等、靠、要等消極思想;第二,類似“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的道理,長期來看,與其提供最低生活水平以下人口基本的生活保障,倒不如加快完善相關的就業政策、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讓這些人能夠通過自身的勞動和努力來擺脫貧困。鑒于此,我們沒有選擇最低生活水平以下人口應保盡保率,而是把貧困率作為衡量底線公平的一項核心指標。在此基礎上,結合數據的可得性,最終選取以一個市(州)的城鄉最低生活保障參保人數占該市(州)年末(常?。┛側藬档谋戎貋斫坪饬窟@一指標。
此外,自1978年我國開始實施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城鄉二元經濟社會結構長期存在。在這種二元的結構和格局下,我國城鄉之間公共基礎設施、人均收入水平、市場化進程等方面始終存在較大差距,并進一步導致城鄉居民的生活水平長期存在差距。另一方面,國內外相關的理論和實證研究均表明,生活水平是衡量人們衣食住用等基本生活底線實際情況的一項重要指標。同時,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逐步深化,人們的日常生活水平,愈加能夠通過生活消費方面的支出水平給予直觀反映。由此,以保證指標間的可加性和可比性為準則,結合目前中國絕大多數農村地區人均消費支出普遍低于城鎮地區人均消費支出這一現實情況,我們選取以一個市(州)的鄉村、城鎮人均生活消費支出比,來衡量該市(州)城鄉居民在生活水平方面的公平程度。
機會公平
進入本世紀以來,我國大多數人的溫飽問題基本得到解決,這推動了人們需求層次的相應提升,使人們更加關注個人的發展機會問題。而綜合西方的人力資本理論以及我國地市一級經濟社會的實際發展情況,我們推定,在地市層面,九年義務教育、中高等教育在培養和提升人力資本方面有著基礎性的地位,特別是中高等教育,近幾年來在這方面的作用持續提高。通過查閱相關文獻,我們發現,關于這方面的推定,也被大量與人力資本有關的國內外研究所證實。為此,我們選取以一個市(州)的中學教育完成率來衡量該市(州)人口在發展機會方面的公平程度。結合數據可得性,中學教育完成率以普通中學當年畢業總人數與三年前普通中學招生人數之比來代表。
分配公平
要全面而系統地衡量經濟社會公平程度,除了需要考慮底線公平和機會公平外,還需考慮收入分配上的公平。改革開放以來,通過堅持“效率優先、兼顧公平”,以及“效率和公平并重”兩個具有階段性特征的分配原則,我國的經濟社會取得了飛速發展,但同時,城鄉、地區、行業、職位間的收入差距也被拉大。從整個國家層面來看,用以衡量收入差距的基尼系數,進入本世紀就開始超過“0.4”這一國際警戒線,盡管其近幾年來出現一定的緩和趨勢,但仍處于較高水平。因此進入本世紀后,初次分配和再分配均需注重和實現公平,成為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核心和重點。“十三五”規劃綱要更是明確提出要“正確處理公平和效率關系,堅持居民收入增長和經濟增長同步、勞動報酬提高和勞動生產率提高同步,持續增加城鄉居民收入,規范初次分配,加大再分配調節力度,調整優化國民收入分配格局,努力縮小全社會收入差距”。
鑒于此,我們選擇了以初次分配公平度和再分配公平度兩個指標,來衡量收入分配上的總體公平度。在此基礎上,結合數據的可得性,進一步選取以一個市(州)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占人均GDP的百分比以及社會保障和就業支出占公共財政支出的百分比,來反映該市(州)經濟社會初次分配公平度以及再分配公平度。其中,在測算人均可支配收入方面,我們在以數據可得性為導向的前提下,部分借鑒了《中國經濟周刊》中國經濟研究院所曾采用的做法,最終確定以(城鎮人均可支配收入+農民人均純收入)×非農業人口占比來衡量人均可支配收入。
此外,鑒于城鄉二元經濟社會結構近年來長期存在,而這種二元結構又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國的城鄉收入分配結構的改善,限制了城鄉收入分配公平度的快速提升。因此在分配公平方面,城鄉居民間的人均收入差距也是需要考慮的因素。同時,為保持數據指標的可比性和可加性,與城鄉人均消費支出指標的設定邏輯相一致,關于一個地市(州)的城鄉人均收入差距,同樣以鄉村、城鎮人均收入比(%)來反映。可能有人會認為這里的人均收入與底線公平指標中的人均生活消費支出存在交叉和重疊,因為收入水平是影響消費支出的主要因素。但需要注意的是,已有的大量實證研究均表明,對于現階段的中國,特別是對于現階段的中國地市地區,除了收入水平外,諸如公共基礎設施建設水平、市場化程度等因素,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人們的消費支出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