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村”治理面臨的新挑戰。在“超級村”的發展和擴張過程中,治理體制滯后亦會引發突出矛盾。具體面臨的問題有:
第一,僵化的村籍制度引發財富和福利分配的矛盾。“超級村”本身并不具有城市的開放性和容納性,在僵化的村籍制度下,村莊往往以自己的土著村民作為村莊經濟的利益主體,而對新加入群體采取排斥性和歧視性措施。這就導致新加入村民和土著村民間在利益分享中有著截然的差別,且這種差別反映在村莊利益分配的各個領域,包括村集體財富、社保和各類福利等,就如同一道鴻溝把組織內外的人一分為二,形成封閉的村莊利益格局。但是,如果將村集體財富等共同分享,又會引起一些土著村民和村領導的反對。長此以往,容易引發新加入村民和土著村民間的矛盾。
第二,人口變動增加治理難度。隨著“超級村”的擴張,人口規模由原來的幾百、上千人變為上萬甚至十多萬人。而且,村莊中除當地村民外,還有大量外來務工人員等,這就會增加村莊管理、服務、協調的幅度。此外,村莊間的兼并、人口的大量集聚,容易引發村與村、家族與家族、村民與外來務工人員之間在資源、財富上的沖突。加上原有的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歷史恩怨,矛盾就更加復雜,這勢必會影響村莊穩定,進一步加大了村莊治理的難度。
第三,治理內容發生變化,容易陷入“小牛拉大車”的困境。最開始,村莊只需要管理小范圍的區域、服務好幾百人的群體,依靠村集體企業創造的財富就足夠。村組織管理的主要職責也就基本圍繞在村集體的公益事業,如修路、辦學和綜合治理等。隨著村莊的擴張,管理范圍和服務人群也隨之擴大,對村莊產業發展提出了新挑戰。村莊擴張后,更需大力發展產業、壯大集體經濟實力、增加村民收入、改善村民生活。除此之外,還要為村內的村民和外來務工人員提供各種服務和保障。如果治理不善,就會陷入“小牛拉大車”的困境。
第四,村莊高度集權,容易滋生腐敗。“超級村”的發展大多靠的是能人帶領,而村莊的“領頭羊”往往又高度集權,在村中擁有絕對的權威,可以支配幾乎所有的村莊資源;而且,“超級村”大多產業龐大,集體收入很高,但村集體產業的管理控制權往往集中在“領頭羊”及其家族手中。村莊管理者能否廉潔治理、合理分配財富也是“超級村”治理面臨的重要問題之一。
“城中村”治理面臨的新挑戰。不可否認,“城中村”在城市發展的初級階段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是,隨著城市發展水平的提升,日益嚴重的“城中村”困局為新型鄉村治理帶來了挑戰。一方面,人口雜亂,治安形勢嚴峻。“城中村”中的村民主要由村民、市民和流動人口混合構成,人員混雜;而且,在城中村內的流動人口又以中低端勞動者為主,治安問題面臨很大的壓力。另一方面,亂搭亂建的出租屋廣泛存在。為向數量龐大、經濟收入又不高的流動人員提供房源,城中村大多在宅基地的基礎上進行盲目擴建,形成了“貼面樓”、“一線天”等獨特“景象”,這種高密度的住宅群給社區管理,特別是給治安、消防等工作帶來很大的壓力。再有就是基礎設施不完善,環境衛生條件差。與城市相比,“城中村”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依然十分落后,且由于大量流動人口的快速涌入,生活垃圾暴增,垃圾成災。
如何推行新型鄉村治理
新型鄉村治理,不能按照傳統的鄉村治理方式搞“一刀切”,而要迎接新型農村社區、“空心村”、“超級村”、“城中村”等新情況帶來的新挑戰,進行全面、系統分析,因地、因村制宜,解決好新問題,實現新發展。
如何治理新型農村社區。首先引導農民向居民的實質轉變。伴隨著村莊成為新型社區,農民也轉變為社區居民,這不僅僅是身份的轉變,更包含生活方式、生活理念等的轉變。在原來的村莊生活,農民基本上過著“院內養雞鴨、養豬或種菜”、“燒柴做飯”、“火爐取暖”的庭院生活;集中上樓居住后,舊有的庭院沒有了,至多變成了面積狹小的車庫或倉庫,原來的生活方式也發生了轉變,天然氣做飯、集中供暖成為了“必需”,公共活動空間也變得狹小。這些突如其來的改變讓農民短期內難以適應,因此,需要集體組織加強對農民特別是中老年農民的引導和幫扶,幫助他們逐步轉變生活方式和生活理念,實現其從農民向居民的轉變,以更好地適應社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