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當前美國戰略轉向,貿易戰狼煙四起。中美關系向何處去?正確判斷和把握美國戰略轉向,既要認識到特朗普與歷屆美國總統執政目標相同,也應看透其具有的獨特性。特朗普執政以來,撕掉了美國的四張面紗,使美國轉向封閉、孤立、保守、民粹和超保護主義,個性化的風格日益凸顯。必須給特朗普和主戰的鷹派算清四筆賬,揭示美國鷹派輿論及其戰略、政策取向對事實的扭曲。處理中美關系應沿著可持續、可預期、可接受的機制性軌道前行,形成穩定、正向和具有引領作用的合作發展、互利共贏的大國關系典范。
【關鍵詞】中美關系 交易型政府 戰略轉向 鷹派
【中圖分類號】 D81 【文獻標識碼】A
當前中美關系正站在一個十字路口,非常膠著、非常糾結、非常復雜、也非常敏感。中美關系早已超過雙邊意義,“中美關系到底向何處去”不僅關系到中國和美國這兩個全球第一、第二大經濟體自身的安全與發展,也關系到世界的和平繁榮與穩定。中國開啟了習近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美國則開啟了一個特朗普交易型政府的新時代。習近平主席運用政治智慧主動引領中美關系向著穩定、可控、可預期的方向發展,強調我們有一千個理由把中美關系搞好,沒有一個理由把中美關系搞壞,中國戰略和戰術選擇都沿著這個方向前行。特朗普執政第一年總體上保持了與習近平主席的良性互動,3次元首會晤、11次通話中態度積極正確,中國的“百日計劃”、一年期計劃、在朝核問題等方面的主動作為,也使這個交易型總統的“怒”與火”難以噴發。而近一段時間,美國戰略轉向,國內輿論轉向,國際斗爭的優先選項從反恐轉向大國博弈與競爭,或者叫斗爭與對抗。如何正確判斷把握美國戰略選擇轉向的實質,如何分析認識美國向中國、俄羅斯乃至全球發起進攻的深層次動因,這是智慧處理與美國關系的特別是經貿關系的前提。
必須準確判斷和把握美國戰略轉向,既要認識到特朗普與歷屆美國總統執政目標實質相同,也應看透特朗普總統其人其事其執政特征
特朗普原來是一個成功商人,是一個政治素人,也是一個性格乖戾的人。現在一年過去了,一個總的判斷是,特朗普作為總統還是一個半成品。為什么說他是一個半成品?筆者認為,他還沒有完成從商人向政治家、國家領袖的“生產制造”過程,仍在“生產制造”和“打磨”過程中。其實,特朗普執政一年多來也在轉型升級,他現在有的時候、某些場合的行為和講話,包括他在國際社會上的亮相,與他競選總統演講的時候、與他當總統初期都有了很大的變化,變得越來越像政治家了,但只是像,還不是,所以說他還只是一個“半成品”。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2018年1月8日有一個與美國總商會的內部小型“二軌”對話,美國有兩位代表發言中的幾句話還是挺深刻的。一位代表說:“特朗普是一個不常見的政治家,是一個不常見的總統,但他確實是美國總統,而且還會當三年,也許會連任,所以我們還是要了解特朗普、理解特朗普。”另一位美國代表說:“兩個國家發生矛盾,當一個國家缺少智慧的時候,另一個有智慧的國家就應該運用智慧把實際成果展現給缺少智慧的國家,從而影響對方。”筆者理解他的意思是說中國是有智慧的,而美國現在缺少點智慧。從歷史發展的長周期來看,美國處于整體上向下、中國處于整體上向上的歷史大趨勢中,但這個周期很長。盡管中國的發展與崛起已成為世界穩定發展的最大正能量,從長周期看仍然是全球政治經濟外交格局深刻調整與演化的重要變量,但依然沒有得到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和綜合實力、國際競爭力最強的美國的充分尊重、理解與正確評價,反而被作為競爭對手、修正主義國家、經濟侵略者,美國社會有相當多的人產生了戰略疑慮、戰略焦慮、戰略過慮和戰略誤判。特朗普當政和歷屆美國政府執政目標是一脈相承的,就是維護美國霸權,包括放大存量霸權和創造增量霸權,打壓遏制潛在競爭對手。除此之外,特朗普與歷屆美國總統最大的區別有三點。
第一點,特朗普使美國從軟帝國主義轉向了交易型帝國主義和相信硬實力的現實主義。特朗普把美國曾經作為核心競爭力的很多軟的東西變得更軟了,甚至聊勝于無了,他強調硬實力,強調現得利,強調美國利益至上。特朗普撕掉了美國一直用來忽悠世界的四張面紗。
一是撕掉了美國作為資本主義國家傳統價值觀的面紗。從自由、民主、平等、博愛等美國所謂普世價值觀的輸出到放棄價值觀的輸出,轉而在全世界赤裸裸地追求利益最大化,使美國政府成為交易型政府。英國皇家國際問題研究所主任羅賓·尼布利特在最近發表的《危險的新世界》中指出:“美國從一個雖不完美卻仍熱心的世界領導者向一個以自私為主的超級大國的變化加速了。特朗普用他的‘美國第一’口號廢除了美國的戰后共識,即自由貿易和政治開放有利于所有參與者。”特朗普近期在他的推特上公開發文說:“當一個國家(美國)與幾乎所有國家做生意,損失數以十億計美元時,打貿易戰是一件好事,而且很容易贏。”特朗普這些做法和不加修飾的表達,逐漸使美國標榜的普世價值觀和推崇的“自由燈塔”變得黯淡無光,美國民主制度的“樣板”漸漸失去了“榜樣的力量”。
二是撕掉了美國總統是大資本代言人的面紗。第45屆美國總統直接是商人當政,資本家當政,利益集團當政,這和歷屆的美國總統是不一樣的。歷屆美國總統是資本的代言人或某一個財團、利益群體的代言人,現在特朗普本身就是自己的代言人、大資本的代言人、利益集團的代言人。恢復化石能源、鋼鐵等是給傳統產業的資本家代言,放松金融監管是給金融資本家代言,在世界各地挑起戰爭售賣軍火是給軍火商代言,特朗普直接成了資本代言人、利益代言人、商人代言人。為什么美國人引以自豪的‘美國夢”“美國主義”和曾經令西方世界向往的“山巔之城”在21世紀之初陷入分裂和對立的漩渦之中?正因為特朗普不僅是美國社會分裂和對立的產物,也是導致美國社會分裂乃至全球更大不確定性的新動因。
三是撕掉了正確處理國際關系原則的面紗。特朗普放棄了美國所謂全人類人權捍衛者的角色,把世界變成了美國戰略實施的演練場。比如在亞太地區,美國利用朝核矛盾,把中國、韓國、日本、朝鮮、俄羅斯都拉到戰事糾紛里面,把半島變成大國博弈的前沿陣地,但當平昌冬運會朝韓矛盾緩和后,特朗普又準備5月份直接與金正恩會談,想成為推動半島和平的“收割者”。當然,在習主席與特朗普第11次電話通話中,特朗普感謝中國所作的工作,說事實證明習主席堅持美國應該與朝鮮開展對話的主張是正確的。這體現了他對習主席的尊重和他自身的可塑性,更體現出習近平作為大國領袖的戰略定力與戰略影響力,但也不排除美國確實正在戰略轉向,與大國競爭博弈已經排在朝核問題之前。比如特朗普重提印太戰略,有意識推進形成美日印澳同盟抗衡中國,提出要構建和中國“一帶一路”相近的基礎設施投資計劃;比如特朗普觸碰中國底線,簽署《臺灣旅行法》,將中國臺灣問題作為與中國角力的籌碼。特朗普是政治素人,連美國作為幌子的處理國際問題的原則也不再提及,認準的只有一條,就是通過各種手段攫取最大利益。敘利亞戰爭打了7年,特朗普說已經損失了7萬億美元,17年過去了,中東地區不是比過去好了,而是更壞了。但特朗普并沒有糾錯,一次性發射59枚戰斧導彈,也沒有解決敘利亞問題,反而加劇了地區緊張局勢和敘利亞危機。他還在中東挑起新的爭端,支持沙特阿拉伯等四個國家立即與卡塔爾斷交,準備3年后把耶路撒冷作為以色列首都設美國大使館。他肆無忌憚,出手即亂,表面上沒有章法,實際是用一種戰略挑撥手段,用杠桿來撬動國際上的矛盾點,把矛盾點放大成一個個地緣政治、地緣經濟的沖突面或者火藥桶,放大成他認為對戰略競爭對手中國和俄羅斯的遏制,放大成美國亂中取勝、火中取栗的“低成本高收益”。
四是撕掉了冷戰結束以后處理大國關系政治正確的面紗。他直接向中國、向俄羅斯宣戰,并把美國的對手分了三類,中俄排在第一類,朝鮮、伊朗為第二類,而反恐則從首要任務降為第三類。這里非常重要的是把戰略重點從反恐轉向與中俄直接競爭與抗衡,而且將中國排在俄羅斯的前面。美國連續推出了《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國情咨文報告》《核態勢報告》《全球威脅安全報告》《2017、2018貿易評估報告》和美國總統首份經濟報告等,特朗普還準備將來在處理國際關系的時候援引《國際緊急狀態經濟權利法》,這樣可以繞過國會直接處理國際上的問題,使他在處理國際關系上有更大的靈活度和權力。所以,實際上特朗普正在推動美國從倡導軟實力、巧實力的軟帝國主義轉向交易型的帝國主義,靠硬實力打擊遏制對手發展的超現實主義,變成了世界秩序的破壞者、分裂者、挑撥者,矛盾的制造者、麻煩的制造者。當然,不光是特朗普總統是這樣,往屆美國總統也都存在這樣的問題,實質相同目標相同,只不過做法不同而已。奧巴馬時期雖然有戰略收縮,有關核安全也和俄羅斯達成了相關協議,但是他的核心觀點也是要維持美國霸權,他即將離任時在美國西點軍校講,在規則制定上不能讓像中國這樣的國家說了算,美國至少還要再領導世界一百年。
第二點,特朗普政府使美國從倡導包容、開放、貿易和投資的自由化、便利化的旗手轉向封閉、孤立、保守、民粹和超保護主義的打手。這個轉變特朗普比美國歷屆總統都突出,歷屆總統一直到奧巴馬都可以說是開放型世界經濟的引領者、建設者和推動者。二戰后建立的三大國際機構,美國起了主導作用,二戰之后形成的國際秩序,美國也起了主導作用。現在美國在開放型世界經濟潮流中采取了封閉主義、孤立主義、保護主義、民粹主義,主要通過經濟戰+、貿易戰+、貨幣戰+、網絡戰+,與外交軍事文化等形成一體化戰略布局,主觀臆想成為藏在螞蟻身后的大象,扮演吃虧者、受損者和遭受經濟侵略者,以此向更多國家和地區提出更多利益訴求。
——或者向各國包括盟國直接要訂單,通過訂單獲取利益。比如,特朗普訪問沙特阿拉伯獲得訂單1100億美元;訪問中國簽署訂單2500億美元;印度僅預定美國第五代戰機就是300架,一架價值1億美元,共300億美元;日本安倍晉三送貨上門,要在美投資1500億美元,還要在基礎設施領域投資4500億美元;連越南總理到美國訪問,特朗普都要大談和越南的貿易逆差,直獲越南80億美元訂單。可見,特朗普不僅僅針對中國,對世界上幾乎所有國家都在做交易。對于競爭對手是交易,對于盟國也是交易,他要的首先是訂單,是現實利益。
——或者對美國進口的商品高額征稅。用早已經過時的國內條例(如301、201、232和337等),對與美國有順差的國家征高額稅收,進行違背WTO原則的單邊制裁。例如,對普通鋁合金卷調查,依據是美國1930年制定的《關稅法》,已經落后了近百年;對鋼鐵征稅依據《1974年貿易法》,落后了44年。當時美國是世界鋼鐵生產大國,1973年鋼鐵生產產量達到峰值1.3億噸。美國在幾十年內把制造業轉移到北美或亞太地區,本國不生產而又有需求,這是進口增加和順差增加的根本原因。今年3月1日,特朗普宣布要對進口鋼鐵征25%的進口關稅,對進口鋁征收10%關稅,之前已對進口汽車、洗衣機、工具箱等品類商品高額征收進口稅。我們算了一下,美國1/3的鋼鐵和近50%的鋁靠進口,需要從110個國家(地區)進口鋼鐵,其中從中國進口的占2%,排在第11位。2017年1~9月,中國出口美國的鋼鐵占出口鋼鐵量的1%,鋼材占0.1%,實際上數量是不大的,但是特朗普搞得挺熱鬧,而且變成一個全球行動。特朗普開始沒有選擇單挑中國,而是在全球所有與美國產生貿易順差的國家進行高額征稅,但勢頭咄咄逼人,且存在一定變數。受鷹派主張影響,近期這種變數成為定數,矛頭直指中國,鋼鐵和鋁的貿易制裁已經排除了占進口量90%以上的8個國家和地區,依據301調查把高額征稅擴大到中國500億美元的1300種商品。目前與美國有貿易順差的國家和地區全球有101個,聯合國組織是193個成員,還有兩個觀察員,其中一半以上國家對美國有貿易順差。據有關研究機構測算,美國2018年如果一意孤行大打貿易戰,將使全球市場貿易額暴跌40%。
——或者啟用對華主戰的鷹派人物,為開打經濟戰、貿易戰、貨幣戰、網絡戰和軍事行動升級做準備,這是非常值得關注的動向。班農被踢出了白宮,滿懷怒與火,曾經的政治盟友已分道揚鑣,他們之間的對峙將會長期下去。但值得重視的是特朗普剛剛啟用了一批鷹派人物,美國國務院、中央情報局、經濟委員會、國家安全顧問等安全、外交、經濟領域決策層大換血,鷹派人員悉數上位。被邊緣化一年的納瓦羅直接任總統助理,負責貿易事務,他曾經推出《死于中國之手》《即將到來的中國戰爭》等非常極端的研究成果,把矛頭對準中國,特朗普競選總統的時候,他提出對中國征收45%的關稅、與中國打匯率戰的主張。目前,美國主管貿易的三駕馬車包括商務部長羅斯、美國總統助理兼貿易談判辦公室主任納瓦羅和貿易談判代表萊特希澤都是對華的強硬派,而對華強硬成為如今美國政治正確新的衡量標準。最近,特朗普任命美國太平洋總司令哈里斯為澳大利亞的大使,哈里斯是軍隊中非常強硬的鷹派,對華主戰。至此,特朗普政府決策層核心成員大部分已經換為鷹派,圍繞在特朗普周圍不是學者和政策制定中的鷹派,就是軍隊中的鷹派。國防部長等建制派軍人、謀士和操盤手,大部分充滿著冷戰思維,至少是涼戰思維,甚至連稍微溫和一點的家人如女兒、女婿都被排除在決策核心圈外。特朗普周圍這些人的對華戰略和政策主張對美政治軍事經濟外交會產生越來越大的影響,甚至成為特朗普政府戰略選擇的主導力量。其實特朗普執政初期就任用了納瓦羅,但是納瓦羅與美國商務部長矛盾非常突出,與財政部長的矛盾也很突出,一度被束之高閣和邊緣化,現在又被特朗普請回來了,重新集結在更加激烈的在與大國競爭與博弈的麾下。目前,在對華強硬的戰略轉向下,共和黨、民主黨中的鷹派重新集結,社會輿論也正在轉向。
——或者切斷產業鏈、供應鏈、價值鏈的鏈接,退出諸邊和多邊。特朗普不僅退出TPP、巴黎協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還準備退出聯合國人權組織。美國重啟北美自貿區談判、美韓自貿區談判、TTIP談判,將來如果不符合美國認為的“公平貿易”和“對等貿易”,也不排除退出WTO。北美自由貿易區是世界最早的區域經濟一體化組織,加拿大、墨西哥與美國經濟已經高度融合,也要重啟談判。令全球始料不及和難以理解的極端選擇,是特朗普提出與鄰居墨西哥“高筑墻”,美墨邊界線3218公里。最近,特朗普發布了修墻規劃,未來十年要新建500公里,加固原有的655公里,墻高5~9米。去年10月28日,筆者到德國參加了中德高級別經濟學家對話,中國駐德大使館工作人員帶我們去參觀了柏林墻,柏林墻當年修了165.5公里,3.3米高,但是一夜之間就被沖垮了,現在僅剩下幾公里供參觀的涂鴉墻。世界上還有一個特別著名的墻叫巴以墻,就是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之間修的墻,這個墻修了360公里,它的高度是8米。柏林墻一夜之間被沖垮,巴以墻也沒有解決巴以矛盾。最早修墻的老祖宗是中國的秦始皇,但是修墻是為了防御外部侵略,最后成為了壯觀的世界文化遺產。現在特朗普把修墻作為封閉孤立保護的一種手段,用修墻對人員往來實行物理隔離,但修墻肯定隔離不了空氣,肯定隔離不了產業鏈,肯定隔離不了人與人之間的正常交往,更隔離不了全世界的經濟關系與日益緊密的聯系。其實,修墻對于特朗普政府來說既無濟于事,又浪費錢財,還引發了一些國家的強烈不滿,這種做法確實是比較蠢的。
第三點,特朗普是典型的非傳統政治家、非建制派、非主流派、非精英派,其個人經歷、個人風格烙印在執政中日益凸顯。從他采取的行動看,特朗普與歷屆美國總統的不同特點,可以概括為五個主義:
一是絕對的重商主義。古典重商主義以及新古典重商主義只不過是經濟學流派的名稱,是專家學者的學術觀點,是供決策參考的經濟理論主張。而特朗普在執政中的重商主義,則是由他的商人出身所決定的,也因為他頭腦中缺少經濟學、政治學、國際關系學、國際經濟學等方面的知識,把經濟利益放在一切利益之上,讓自己成為“美利堅合眾國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讓政府成為交易型的政府,這是絕對的重商主義。當年里根總統的經濟政策采取貨幣供給學派主張,但他用了足足兩個月時間請專家教授講授經濟學,弄明白自己采取經濟政策的基本內涵。而特朗普沒有,他用的是商人、軍人和家人,用的是利益集團的負責人,用的是極端的鷹派,用的是隨心所欲的“推特治國”。
二是絕對的霸權主義。美國霸權在特朗普執政后在強化,而不是在弱化。他的一系列舉措,都是為了讓美國再次偉大,讓美國在世界上獨領風騷,讓美國通過霸權攫取利益。比如他提出美國要研究新的核武器,而且要擴大核武器的使用范圍。從全世界來看,核訛詐也不過如此,如不讓別人進行核試驗,而美國在擁有最多最強核武、核導和最先進武器的情況下,仍要大力度加碼,這難道不是核威脅和核訛詐?核訛詐無助于任何國家和地區無核化,反而將引發新一輪核軍備競賽,在這個意義上美國成了全球核不安全的源頭。美國霸權主義也包括在全球軍力的布局,目前其核潛艇2/3部署在亞太地區,而亞太地區本來是世界經濟轉移并發展的重心,而非戰爭的重地。
三是絕對的實用主義。美國總統特朗普是個奇葩,在跟你做交易的時候會做出各種姿態,他跟安倍握手的那種奇葩姿態的視頻在網絡上傳播得很快。特朗普到中國來訪問表演的也很好,把小孫女讀中國古詩的視頻放給全中國人民看,表現出他對中國人民很友好。拿到了2500億美元大訂單,回過頭來馬上制裁中國,這絕對是實用主義,還有利己主義、保護主義,其本質是把一個國家的利益凌駕在他國利益之上。我們在看他的這種表演的時候,不要看他一會兒扮白臉,一會兒扮紅臉,其實萬變不離其宗。中國有川劇變臉,但是特朗普的變臉比中國川劇變臉變得還快,他真的是一個“神人”,創造了美國歷史上的“神話”。
客觀地看,特朗普算得上是美國歷史上最勤奮的總統之一,發推特一年幾千條,廢除建制派的行政命令和法規,每出臺一項新的規章或一項新的行政令,要同時廢除22項舊的。他勤奮、講效率,用企業家精神和效率治理國家。當然,他也是最張揚、最固執的總統。他率真、本真,像一個向風車宣戰的“堂吉訶德”,向媒體宣戰,向建制派宣戰,向中俄宣戰,向盟友宣戰,他并不像政治家一樣冠冕堂皇,用各種幌子和政治正確的外衣裝飾自己。而是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以想見,如果不是美國政治上三權分立,不是已有的法治社會規則規制規范約束,不是社會輿論等軟約束,也許任何“韁繩”也栓不住這頭“沖進瓷器店的大象”。
但也必須看到,特朗普正在向人們認為的建制派政治家總統轉型,他最近在聯合國的演講和“國情咨文”就一改常態。特朗普的劣勢是商人,而他的優勢也恰恰也是在市場博弈使他成為最懂經濟的總統。假如他的經濟政策使美國經濟真的振興并加快發展了,他的若干弱點和缺陷將被美國社會、盟友乃至更多國家忽略不計,出現所謂“一俊遮百丑”的局面。現在美國一些媒體、一些精英開始轉向,正視自己國家的總統,甚至一些媒體、智庫專家說特朗普將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目前,特朗普的民意支持率已上升到42%,達到執政以來的歷史高點。所以,我們對特朗普不能誤判,不能看低,不能看俗,也不能看短,尤其是他在懂經濟、敢作為、不服輸、不懼戰和直奔主題做工作方面,會發揮非常大的優長和作用,盡管會受到各種制約,但是在激烈的博弈中特朗普日漸占主動和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