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終極福祉就是生命與健康。文理工農醫,醫學是距離生命健康最近的科學。因此,醫學科學研究天然富有面向人民生命健康的屬性。梳理醫學與科研的關系,統籌醫學科學研究的發展,是“四個面向”和“健康中國”的題中應有之義。
科研是醫學之體,醫學是科研之用?;仡欋t學發展史,醫學的背后都有科研的倩影。古今中外,醫學與科研交相輝映??茖W研究成果持續轉化為醫學知識,極大推動了醫學的發展。
清代名醫王清任,持之以恒進行人體解剖研究,歷時42年著成《醫林改錯》,開中醫解剖之生面,極大拓寬了中醫對臟腑的認識和理解。20世紀,DNA是遺傳物質的發現以及“中心法則”的提出,將人類對于遺傳病的認識拉近至分子水平;21世紀,人類基因組計劃的完成以及新型基因編輯技術的發展,使遺傳病的基因治療邁入新紀元。
醫學發展史中,此類科研助力醫學發展的案例不勝枚舉。反過來,醫學的實踐亦可以反哺科研。臨床的疑難雜癥,往往孕育著重大的科學問題。
臨床上,惡性腫瘤之所以危害嚴重,在于其增殖失控和侵襲轉移。中國科學院院士、陸軍軍醫大學卞修武教授針對這一臨床難題,創造性提出“腫瘤微血管構筑表型”,用大量翔實的實驗證據證明腫瘤干細胞是腫瘤發生、侵襲轉移和復發的“種子”細胞。卞教授正是基于惡性腫瘤的臨床特征,凝練出腫瘤血管構筑異質性的重大科學問題,是醫學實踐反哺科研的典范。
人們只有為同時代人的完美、為他們的幸福而工作,才能使自己也達到完美。對于新時代廣大的醫學科學工作者來說,直面臨床一線難題,便是我們的完美之路。20世紀50年代,脊髓灰質炎在全國爆發,中國醫學科學院原院長顧方舟帶領團隊挖山洞、建實驗室、開發疫苗,以身試藥,順利研發出脊髓灰質炎疫苗“糖丸”,為中國徹底消滅脊髓灰質炎建立不朽的功勛。面對新冠肺炎疫情的來勢洶洶,我國醫學科學工作者日夜奮戰,完成病毒序列的鑒定;齊頭并進,埋頭抗體與特效藥的研發。
人類與疾病的抗爭只有現在進行時,沒有完成時。這要求廣大醫學科學工作者必須緊扣時代之問,直面一線難題,自覺將科研工作書寫在祖國大地上,融入醫學發展中,護佑人民安康,不負偉大時代。
統籌醫學科學研究的發展,還需要做好新時代醫學科學研究接班人的培養工作,回答好培養什么樣的醫學科學人才。作為國內醫學教育體系排頭兵的中國醫學科學院北京協和醫學院,對于新時代醫學創新人才的培養工作給出了“協和答案”。
2021年7月4日上午,中國醫學科學院北京協和醫學院院校長王辰院士在畢業典禮上勉勵協和學子涵養“尊科學濟人道、寓高貴于樸實、以天下為己任、助眾生求福祉”的“協和精神”。同年9月的開學典禮上,王辰院校長再一次談道,“協和醫學院已有百年歷史,率先將科學醫學(Scientific Medicine)引入中國,‘尊科學濟人道’,引領和推動了中國現代醫學的發展,以科學的方法極大地推動了人道目標的實現”。如果說,畢業典禮是學子的最后一課,那么開學典禮是學子的開學第一課,在這兩節分量很重的課堂上,科學得到了她該有的尊重。
胸懷祖國、服務人民的愛國精神,勇攀高峰、敢為人先的創新精神,追求真理、嚴謹治學的求實精神,淡泊名利、潛心研究的奉獻精神,集智攻關、團結協作的協同精神,甘為人梯、獎掖后學的育人精神。這既是對錢學森、鄧稼先等老一輩科學大師精神的總結,也是對新時代科技工作者的殷切期望。毫無疑問,這也是新時代醫學科學創新人才的培養目標所在,廣大醫學科學工作者的奮斗目標所在。
偉大時代呼喚偉大科學家,也必將產生偉大科學家;偉大時代呼喚偉大醫務工作者,也必將產生偉大醫務工作者。只要緊緊扭住“面向人民生命健康”這個牛鼻子,將自身發展融入到我國醫學科技創新體系的建設中去,就能答好醫者的時代之問。
(作者:陳厚早,系中國醫學科學院基礎醫學研究所/北京協和醫學院基礎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