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正在全球范圍內改變人們的工作生活方式,但未來如何發展尚難預知。有人預估未來大多數工作將被自動化取代,也有人認為,在幾十年內機器人只能代替有限的工作種類。7月31日,比利時智庫布勒哲爾官網發布了美國羅曼與利特菲爾德出版社出版的新書《數字時代的工作: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挑戰》。該書分析了技術變革,特別是數字化對勞動力市場的影響,評估此類影響對于制定合理政策,推動建立有效的勞動力市場,保護勞動者、雇主與社會整體的利益都很關鍵。
數字潮流引發工作模式改變
該書由來自政策網絡智庫與英國蘇塞克斯大學等機構的研究人員共同編著。他們認為,信息技術的計算能力、存儲能力、連通性以及軟件應用的發展速度日益加快,影響著就業與商業發展,并為勞動法規的制定帶來了挑戰,無論企業、政府還是個人都在努力地追趕這一潮流。
世界經濟論壇創始人施瓦布曾提出,第四次工業革命對經濟和社會的影響不再局限于某一特定領域,而是將物理、數字與生物技術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包含大數據、算法管理、3D打印、量子計算、智能機器人、人工智能、物聯網、納米技術等多種形式。數字平臺的傳播創造出一系列新的工作崗位或商業機會,人們希望此類轉型能夠推動經濟增長、提高生產力水平、打造更具包容性的社會融合新前景。
在談到勞動力失業與人工智能對就業產生的影響時,布勒哲爾研究員喬治斯·彼得羅普洛斯(Georgios Petropoulos)認為,那些需要常規體力勞動與認知技能的中等水平工作崗位是最易被取代的。在此前的工業革命中,當常規性體力勞動被取代時,會產生新的非常規性勞動。然而當今時代變化飛快,情況與以往已截然不同。彼得羅普洛斯重點從機器學習與性能提高層面進行分析,認為這是一種“深度神經網絡發展”的結果,其靈感來自于人類的大腦。他表示政策制定者需制定機器與人工智能系統運行的規則,這需要各利益相關方以及專家的集體協商,同時還涉及對責任、安全、隱私領域進行監管的討論。
據英國華威大學榮譽教授科林·克勞奇(Colin Crouch)預測,一些“非雇員”(non-employees)勞動者的增長,將使不完善的法律與社會保護政策面臨挑戰。目前勞動法在新興經濟領域存在的爭議,體現了當下勞動關系的重塑。比如,如何在法庭上定義雇員、勞動者、承包商等。受數字技術、監管體系以及管理控制的影響,諸如優步等公司的“非雇員”勞動者在工作中的自主性大大降低,這些變化都在推動對勞動關系的重新定義。
用行動代替焦慮
荷蘭馬斯特里赫特大學國際經濟關系教授羅克·蘇特(Luc Soete)表示,如今自動化發展給就業帶來的潛在變化,加重了民眾的焦慮情緒。從早期研究結果來看,美國民眾的焦慮感似乎比歐洲民眾更深。媒體的宣傳與互聯網的作用進一步加深了這種情緒,隨之變化的還有民粹主義與保護主義的態度。雖然民眾的焦慮情緒發作跟前幾次工業革命相似,但也有不同的特點,首先在于對以知識為基礎的虛擬經濟的投資增多,其次在于人們進入數字經濟的門檻大大降低。
歐洲進步研究基金會主席瑪利亞·羅德里格斯(Maria Rodrigues)表示,第一次工業革命可能是人類歷史上首次經濟增長、技術進步與落后的生活水平、就業狀況產生沖突,導致了較大的社會動蕩。隨著時代發展,技術進步及經濟增長已不再需要與社會變革產生必然聯系,因此各國政府的治理目標應該是,確保工業與社會的轉型能夠為社會流動,以及個人發展提供良好的機遇,而非成為民眾憂慮與社會動蕩的源頭。
在全面實現工業4.0的過程中存在一系列障礙,其中包括數據保護、網絡安全、增強雇員培訓以及獲取高水平投資等。學者認為,人們不應對自動化的到來感到焦慮,而應關注針對自動化該采取何種應對策略。其中三方面的政策較為關鍵,即提高勞動者的素質和技能、辨別哪些失業者需要扶持,以及如何分配數字化帶來的經濟利益以使當地勞動者普遍受益。
根據多位學者的建議,政策制定者要重視職前教育與培訓;建立相關機構培養就業能力、推動職業轉換;把就業標準與社會保護融入數字時代,承認技術的推動力;改進稅收政策,解決收入與財富分配不均問題;令政府成為主要投資者,實現以任務為導向的創新活動;注意地區差異,繁榮地區發展;擴展視野,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包容各種工作類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