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對馬克思來說,異化狀態是非異化狀態的一種缺失,消除異化就必須明確人類非異化的狀態。馬克思認為在資本主義社會中,人類處在異化的狀態之下,而人類非異化的狀態則是在共產主義社會。由于馬克思在異化和非異化之間設置了一種內在的聯系,我們就不能夠把它僅僅看作是一種評論。
【關鍵詞】馬克思 異化 資本主義 共產主義社會 【中圖分類號】A811 【文獻標識碼】A
異化在馬克思看來是社會進程的一部分,“行動的個人”是市民社會中人的生活形式,也是生活形式中的內容。馬克思眼中的異化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各種各樣的因素構成異化的不同方面,這些因素的內在關系廣泛存在,相互影響并且占支配地位的因素對因果關系具有邏輯優先性。
馬克思對異化概念的重新闡釋
馬克思認為“異化”是指一種“遠離”或“達不到”非異化的人類的存在狀態。異化被看成人類不應有的“缺陷”,無論在生產生活還是人類的思想觀念中,異化的這種缺點遍及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馬克思對人的異化的討論強調的是應有狀態和實際狀態的一種分離。在這里,異化一方面意味著個體與物質世界的分離,即自己生產的產品不能被自己所控制;另一方面也意味著,人與人關系的分離,即人不再作為一個類的存在物而存在。異化的人變成了“抽象物”,孤立于社會的整體之外,他失去了人之所以為人的基礎。在異化狀態下,人被剝奪了多樣性。
馬克思認為在資本主義時代引入了一種特殊的對象化的模式,他把這種特殊對象化的模式稱之為異化。馬克思從黑格爾那里繼承了異化的概念,并對其加以改造。對于黑格爾而言,主體的對象化就是異化,因為他者只是對象化形式的主體本身,他者起初表現為這樣一個主體,即并不是作為它自己的他者,而是作為一個外在的對象。黑格爾的辯證法就是這種異化不斷被其他異化所取代的一個連續性過程,但是,在整個過程結束時(主體—客體的同一性在這里被重新確立),異化最終被克服。對馬克思來說,對象化是一切生產性活動的內在特性,僅僅當主體和客體之間的關系變成外在關系時,對象化才變成異化,即當主體所創造的客體作為與主體自身相關的客體時,對象化才不是異化;而當客體與創造它的主體活動相分離時、客體不再把主體看作自身的主體而看作是屬于另一個客體時,對象化就變成了異化。
在馬克思看來,對象化是異化的預設前提,但不是必要條件,只有人們的活動產品為了與那個活動本身相分離而不得不與它相區別時,產品只能夠與主體相異化。馬克思用異化理論來指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特殊統治形式,他認為資本主義社會之前也有統治,但是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前資本主義社會沒有異化,因為異化勞動還不是社會整體的特征,這時候表現為自由勞動的存在物和從生產的客觀條件中分離出來的勞動。對馬克思來說,異化就是活勞動與對象化的勞動的分離,或生產中生產價值的勞動能力與實現手段(例如,土地、資料和工具)、活動產品的分離。勞動現實化的這些手段或條件屬于資本,而資本與作為它的客觀條件的勞動相對立,甚至連同與勞動產品在一起的勞動能力本身也跟屬于資本的異化力量的勞動相對抗。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語境里解釋異化,這也是他與黑格爾最明顯的差別。對于黑格爾來說,異化的過程被看作是意識的過程,于是意識在它的外在形式中成為具體,然而馬克思把這個異化的過程看作是現實的社會生活過程,是人在他們的活動中并通過他們的活動而意識到這個過程的。
馬克思異化勞動理論的實質與表現形式
資本主義社會這種特殊的對象化模式導致主體與客體的分離,主體并不把客體認作是自己的他者,而異化就是在沒有被扭曲狀態下不應發生分離時發生了分離。在馬克思那里異化是一個特殊的社會生活階段,意味著活勞動與對象化勞動的分離,是應當消滅的狀態。馬克思跟黑格爾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異化的主體不同,馬克思異化的主體是作為“現實的”、“特殊個人”,黑格爾異化的主體確是抽象的概念,在資本主義社會中人卻變成了“自身異化的存在物”。馬克思認為人的本質是人的真正的社會本質和共同本性,這不是一種抽象的東西,而是以個人真實存在為基礎的真實的本質,這與黑格爾唯心主義哲學所產生的反思規定性的利己主義大為不同。在資本主義社會中,人的類本質的異化表現為事物的交換關系。而在馬克思這里,社會關系的異化是由人的異化造成的,個人決定社會關系而不是社會關系決定個人。勞動活動的畸變是個人本質異化的根源,馬克思構想的勞動應當被看作勞動者本人獲得自由的途徑,而不只是個人生活來源的手段。把勞動看作主體需要,是馬克思對勞動的本質規定。在資本主義條件下工人的勞動表現為異化的勞動,即工人所從事的反過來奴役工人的勞動就是異化勞動。馬克思認為“勞動的這種非現實化,對象化表現為對象的喪失和被對象奴役,占有變為異化、外化”。在資本主義社會生產條件下,工人的勞動能力只是單方面的發展,雖然資本主義發展了所有人類的能力、活動和需要,但并不是說它發展了所有人的能力。
對此,馬克思的異化勞動理論具有四個規定性:勞動者同自己的勞動活動相異化;勞動者同自己的勞動產品相異化;人同人相異化;人同自己的類本質相異化,通過異化勞動資本主義社會暴露出非人性和反人道的特性。無產階級的真實情況讓馬克思反思作為類的人,不僅包括自然力,還具有類的能力。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具有類意識,即人能夠在精神上把自己與正在做的事情區別開來,動物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活動的實體。在馬克思那里精神跟肉體相統一的人可以調整他自己活動的對象來適應不同的生產需要,馬克思把人看作社會的存在物,個體的活動就是社會的活動。這種類意識是馬克思歸于人的生命活動的完美范疇,當馬克思認為人的生命活動具有目的性時,人類的生產活動也必然是完整性的。
馬克思認為,在真正自由的社會中,任何人都能夠“隨自己的興趣”選擇某種“生活的表現”
在馬克思青年時期的著作中,他把未來社會未被異化的自由人稱為“全面的人”。這種“全面的人”將不再“勞動”(就迄今為止的勞動意義而言),他將進行“生產”,以此實現他的生活。這種普遍的、全面的方式不再從屬于勞動分工。馬克思認為,在真正自由的社會中,任何人都不會被終身固定在一種片面的生產方式上,而是時刻都能夠“隨自己的興趣”選擇某種“生活的表現”。那么,這種個人的任意如何能夠與普遍生產的社會調控共同存在,根據馬克思的思路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未來的人在其意志上應該與其他人保持一致性,以至于在他看來,共同利益與特殊利益之間的沖突是不可思議的。與之相反,在迄今為止的歷史中,“各個人所追求的僅僅只是自己的特殊的、對他們來說是同他們共同利益不相符合的利益,所以他們認為,這種共同利益(‘共同性的虛幻形式’,例如國家)是‘異己的’和‘不依賴’于他們的”。
在馬克思青年時期的著作中,人的全面解放應該導致全面發展的、完全地個人自由地從事完善其生命的生產,這個思想即使在馬克思晚年的著作中,也保留了下來。雖然分工(尤其是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的分工、城市勞動與農村勞動的分工)繼續遭到了批判,但是在克服異化的問題上,馬克思始終認為:鞏固為獨立主體的經濟進程(資本、市場)的力量必須置于聯合起來的生產者的統治之下。馬克思不再期望通過利己的、孤立的工人轉變為與社會存在相一致的全面生產者,而是通過縮短勞動時間來實現徹底的滿足與自由。
(作者單位均為鄭州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參考文獻】
①《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
②《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年。
③《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
責編/張蕾 美編/楊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