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網絡空間的發展和治理，關乎人類的福祉和未來。隨著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社會信息化、文化多樣化的深入發展，互聯網領域發展不平衡、規則不健全、秩序不合理等問題日益凸顯，不同國家和地區信息鴻溝不斷拉大，現有網絡空間治理規則難以反映大多數國家意愿和利益。當前，“全球南方”的經濟和政治影響力不斷增強，成為維護網絡空間秩序的重要力量。應加強互聯互通，構建更加普惠繁榮的網絡空間；合力應對風險挑戰，構建更加和平安全的網絡空間；完善治理機制，構建更加平等包容的網絡空間，從而共同推動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邁向新階段。

【關鍵詞】“全球南方” 數字經濟 網絡安全

【中圖分類號】D815 【文獻標識碼】A

網絡空間是人類共同的活動空間，網絡空間前途命運應由世界各國共同掌握。隨著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國家和地區間的數字鴻溝持續拉大、安全挑戰加劇、治理機制代表性不足等問題愈發凸顯。如何避免網絡空間走向陣營化和碎片化，成為各國面臨的共同課題。如今，“全球南方”的經濟和政治影響力不斷增強，已成為維護網絡空間秩序的重要力量。中國始終是推動“全球南方”發展的中堅力量，將繼續以實實在在的合作成果促進“全球南方”國家共同繁榮。

“全球南方”是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重要構建者

“全球南方”在數字經濟領域發展潛力巨大，東南亞、非洲和拉美正成為推動數字經濟增長的重要區域。東南亞地區人口基數較大且年輕人占比較高，數字經濟市場廣闊且仍在快速增長中。2023年，東南亞互聯網用戶在成年人口中占比已超過70%。有利的人口結構、不斷增長的財富和持續推進的城市化進程為東南亞數字經濟增長奠定了基礎。非洲地區同樣是全球數字經濟的“藍海”。根據全球移動通信系統協會數據，未來五年內，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的4G普及率將增加一倍以上。數字基礎設施的完善將推動數字經濟快速發展。作為全球移動支付產業的新興市場，2023年，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的移動支付交易量增加了28%，中東北非地區的移動支付交易量增加了57%。拉美地區也正處于數字化轉型的十字路口，電子商務和傳統產業數字化轉型步伐加快。在建筑、金融服務和房地產三個領域中，拉美國家的中間數字投入（Intermediate Digital Inputs）甚至超過了部分發達經濟體。

“全球南方”是全球網絡空間治理的重要力量。在既有的網絡空間治理機制下，一些西方國家及其大型數字企業具有優勢地位，“全球南方”的代表性與話語權不足，其關切與訴求未得到充分反映。2024年5月，美國國務院發布《美國國際網絡空間和數字政策戰略》，重點闡述了“數字團結”的概念，但其本質仍是構建盟友“小圈子”，并意圖將“家法幫規”包裝為國際規則。數字經濟領域的“筑墻設壘”“脫鉤斷鏈”會削弱網絡空間的互聯互通，破壞國際公共物品供應。而中國倡導共同構建和平、安全、開放、合作、有序的網絡空間，符合“全球南方”的共同訴求。

“全球南方”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實踐

“全球南方”數字基礎設施合作成效顯著。東南亞、非洲和拉美眾多國家面臨數字基建缺口較大的問題，而中國在光纜、通信衛星和數據中心等領域擁有優勢，因此中國攜手“全球南方”在數字基建領域展開密切合作。在東南亞地區，早在2015年，中國和東盟就開始共同打造中國—東盟信息港，推動區域網絡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近年來，數據中心成為東南亞國家重點關注的數字基建類型，中國企業積極進入東南亞市場。2022年，阿里云的泰國數據中心啟用；2023年，萬國數據在馬來西亞建設的數據中心投入運營，該企業還與印尼達成合作，共同投資建設數據中心平臺。在非洲地區，中國企業積極參與海陸纜、5G網絡和數據中心等基礎設施建設。2022年，中國企業鋪設的和平光纜登陸肯尼亞，并計劃鋪設到非洲南部。該光纜傳輸速度快、時延低且傳輸成本低，顯著提升了非洲的聯通性水平。在拉美地區，基礎設施始終是中拉經濟合作的重點領域。2024年，第十屆中拉基礎設施合作論壇舉行“拉美基建部長與中國領軍企業對話會”，與會者建議推動中拉基礎設施數字化、智能化轉型。在拉美數字經濟加速發展的背景下，中拉雙方持續推進數字基建領域合作。

“全球南方”數字經濟合作加快發展。在電子商務、數字支付、社交媒體和智能制造等新業態新領域，中國擁有產業優勢，相關企業發展經驗豐富，國際競爭力較強。同時，東南亞、非洲和拉美眾多國家的數字市場龐大且有活力，“全球南方”在數字經濟領域的合作空間廣闊。在東南亞地區，阿里巴巴、騰訊和京東等中國企業積極拓展電子商務和數字支付市場；TikTok作為社交媒體平臺進入東南亞，并于2023年將TikTok電商業務的重心轉移到東南亞地區。在非洲地區，中非攜手拓展“絲路電商”合作。在拉美地區，中國助力拉美國家推進數字化轉型。中國—哥倫比亞智網互聯實驗室利用數字化仿真技術助力布埃納文圖拉港口改造和新建；阿里巴巴推動電子商務、數字支付等業務進入拉美市場，數字經濟已成為中拉合作的重點領域之一。

“全球南方”在雙多邊層面共同維護網絡安全。數字滲透率的提高和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提升了“全球南方”對網絡安全的關注，地緣政治不穩定和網絡攻擊技術發展則進一步增加了維護網絡安全的緊迫性。早在2009年，中國與東盟簽訂了《中國—東盟電信監管理事會關于網絡安全問題的合作框架》，此后，雙方多次舉行網絡安全領域論壇，中國國家互聯網應急中心多次參加東盟國家組織開展的網絡安全應急演練。2016年，中國將網絡安全合作納入中拉合作框架，并將其作為中拉國際協作的五大領域之一。2021年，中方發起“中非攜手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倡議”，推動中非雙方增強網絡空間戰略互信、關鍵信息基礎設施保護、數據安全管理和個人信息保護，并深化打擊網絡犯罪、網絡恐怖主義國際合作。中國積極推動金磚國家網絡安全領域合作。2017年，金磚五國達成《金磚國家網絡安全務實合作路線圖》。2022年，金磚國家網絡安全工作組第八次會議一致通過“《金磚國家網絡安全務實合作路線圖》進展報告”，總結了近年來工作組落實“路線圖”的經驗和進展，并就未來合作方向達成重要共識。

“全球南方”深化網絡空間治理合作。中國與東南亞、非洲和拉美地區的國家圍繞網絡空間治理，展開雙多邊合作，并完善機制建設。2020年和2022年，中國和東盟舉行兩輪網絡事務對話；2024年，雙方舉辦中國—東盟數字治理對話，圍繞人工智能治理、數據治理和網絡安全治理等議題展開討論。2021年和2024年，中國與非洲舉辦兩屆中非互聯網發展與合作論壇，凝聚中非共識，共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同時，中國積極在全球層面成立新組織、提出新倡議，為網絡空間治理貢獻中國智慧。2020年，中國發布《全球數據安全倡議》，隨后同阿拉伯國家、中亞五國等簽署數據安全合作倡議。2022年，世界互聯網大會國際組織在北京成立，為世界各國提供溝通平臺，各國圍繞互聯網資源分配、跨境數據流動和人工智能治理等議題探討交流，增強網絡空間治理共識。近年來，中國先后發布《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議》《人工智能全球治理上海宣言》，推動構建具有廣泛共識的人工智能治理框架和標準規范，完善網絡空間治理機制。

“全球南方”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路徑

第一，加強互聯互通，構建更加普惠繁榮的網絡空間。當前，“全球南方”國家的數字基建發展水平差距較大，存在數字基建缺口。因此，應繼續落實《“一帶一路”數字經濟國際合作北京倡議》，基于“全球南方”國家的需求和條件，開展跨境光纜建設合作，提升移動和寬帶接入質量，保障發展中國家和平利用互聯網基礎資源和技術的權利，推進重要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與跨國聯通。通過提供資金支持、優化合作模式、鼓勵國內數字基礎設施企業“走出去”等方式，縮小“數字鴻溝”，融入全球數字經濟發展。

前沿數字技術創新和應用是一國數字經濟發展的關鍵驅動力，不僅有助于加速產業升級，還能夠促進新業態和新模式的涌現。我國可以推進技術合作，以技術投資、技術出口等方式促進技術擴散，提升“全球南方”國家的數字技術水平。同時，深入落實《“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支持我國數字經濟企業“走出去”，加強“全球南方”國家的合作。一方面，應推動數據存儲、智能計算等的發展；另一方面，應加強電子商務、金融、物流等領域的合作模式創新，促進“全球南方”數字技術創新應用深入發展，支持“全球南方”國家數字產業化發展和產業數字化轉型，共享數字紅利。

推動數字技術進步和數字經濟發展應堅持科技向善。在微觀層面，提升公民的數字素養和數字技能有助于提升個人競爭力，提高經濟參與度。應推動“全球南方”國家加強數字技能培訓合作，鼓勵企業、高校和社會組織開展國際交流，建立多層次合作網絡。在宏觀層面，推動“全球南方”國家分享數字技術服務社會的實踐經驗，提升數字技術用于減貧、教育和醫療等公共事業的能力，推動網絡空間更加普惠繁榮。

第二，合力應對風險挑戰，構建更加和平安全的網絡空間。無論是國家還是個人，嵌入數字化程度越高，面臨網絡攻擊的脆弱性越強。由于網絡安全事件的危害易于跨國擴散，可能造成系統性風險。因此，應在繼續拓展“CNCERT國際合作伙伴”關系的基礎上，加強“全球南方”關于打擊網絡犯罪和網絡恐怖主義的政策交流與技術經驗分享，并在上合組織、國際刑警組織等多邊機制框架下開展執法合作。

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進步，個人數據的收集、存儲、處理和傳輸過程中的安全和隱私不僅關系到個人的數字身份和在線行為，還涉及到更廣泛的社會和法律問題。應深入落實《全球數據安全倡議》，推動“全球南方”國家通過雙邊或地區協議等形式確認數據安全承諾，規范行為體在數據生命周期各階段的行為，提高全球數據保護水平。

第三，完善治理機制，構建更加平等包容的網絡空間。一方面，應充分利用既有合作機制，推動“全球南方”在上合組織和金磚合作機制等平臺加強溝通，增進理解和共識；推動“全球南方”國家積極參與聯合國框架內相關工作組、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和國際電信聯盟等國際組織的規則建設與治理工作。另一方面，應發揮好世界互聯網大會國際組織的作用，以對話交流促進共商，以務實合作推動共享。鼓勵各國科技企業、技術社群、社會組織和研究機構為網絡空間治理貢獻力量，推動“全球南方”提升合作層級，使網絡空間治理機制反映世界大多數國家的意愿和利益，推動構建更加平等包容的網絡空間。

（作者分別為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博士研究生；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注：本文系研究闡釋黨的二十大精神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中國特色全球治理觀與全球治理體系改革的中國方案”（項目編號：23ZDA123）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①郎平：《數字時代國家安全困境與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構建》，《當代世界》，2023年第10期。

責編/銀冰瑤 美編/王夢雅

聲明：本文為人民論壇雜志社原創內容，任何單位或個人轉載請回復本微信號獲得授權，轉載時務必標明來源及作者，否則追究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