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會現場
9月22日,曹宇新書《鏡中人》新書分享會在華東師范大學校友之家舉行,這不僅是一場新書分享會,也是一場文藝青年們久違的聚會。《鏡中人》中的詩性語言給在場的嘉賓和讀者們留下了深刻印象,正如同濟大學教授葉瀾所說,它突破了一般小說重敘事的框架,體現了時代與歷史的氛圍,體現了人與時代的關系、家庭中人與人的關系、生與死的關系,以及生者與死者的交流,這些“關系”讓《鏡中人》給讀者帶來愉悅的閱讀體驗,呈現出其獨特的文學質地。
詩人宋琳通過視頻的形式,祝賀了《鏡中人》的出版。在宋琳看來,這部小說命名為《鏡中人》,具有很明顯的象征意味。拉康的鏡像理論認為,鏡子實際上是人的自我意識的參照物。宋琳也認為,鏡子是伴隨人成長的媒介物,始終以靜觀的方式存在于人的生活中。微小的事物就像一面鏡子,能夠照出巨大的生活。曹宇對生活中不易察覺的細節的捕捉,尤其為人稱道,這也是宋琳認為《鏡中人》得以成功的秘訣。更特別的是,《鏡中人》以一種開放性的形式向讀者敞開,讀者可以從任意一頁開始閱讀,結束處也可以被視作另一種開始。
宋琳從文學理論的視角,分析了曹宇和《鏡中人》的文學風格。博爾赫斯、卡爾維諾等作家通常使用幻想構建一個魔術般的世界。但南斯拉夫作家契斯的文學觀念與其不同。契斯自稱“想象的現實主義者”,他在小說中利用了大量的檔案、回憶錄、當時新聞等歷史文獻,在真實文獻的基礎上加入文學的想象和虛構,最終呈現為小說。在宋琳看來,《鏡中人》的文學觀念與契斯的類似,特別是在處理個人生活這一方向上。最后,宋琳相信馬拉美所言“世界的存在就是為了成為一本書”,認為我們的生活最終也是要成為一部書,期待曹宇能夠寫出第三部優秀的作品。
隨后,同濟大學教授張閎、上海市作協研究室胡笛、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編輯包純睿參與了本次活動的專家評論環節,并就“文學意味著什么”,以及《鏡中人》這部小說的文學性展開了深入討論。
張閎認為,文學性是人性的組成部分,但同時超越了人的物質性。胡笛用錢谷融所言“文學就是人學”回答了這個問題,文學對不同的人而言,意義有不同。對作者而言,文學作品是一種抒發,釋放作者的情感、創傷性的記憶;對讀者而言,文學是一種療愈,可以從作者的個體經歷和私密性的經驗中,獲得對生命的更廣闊的認知。雖然現在媒介眾多,例如短視頻,但其背后還是一個故事,必須具備文學性才能打動別人。文學是我們理解他人、理解世界的一種底層思維。
談及第一次讀到曹宇的文字時最深刻的感受,包純睿認為,曹宇的文字十分克制。即便如此,讀者還是能夠從中感覺到深刻的情感,以及作者關于生命的思考。因此,這種克制是一種沖突的體現——這既是一種消減,體現生命的緘默;也是一種增長,體現生命的沉重性。這為包純睿帶來了《鏡中人》的編輯靈感,在呈現方式上體現出“克制”的風格。
主持人錢倩提到,在《鏡中人》里,曹宇對極端世界的處理十分特別,這種處理既不是毫無人情的,也沒有遠離痛苦折磨;讓讀者在感受到角色的切膚之痛的同時,又具備超脫之情。胡笛從語言的角度分析曹宇小說的“克制美學”。早在《一條像你一樣的河》中,曹宇就用碎片化的、場景式的語言,喚起讀者的共鳴。《鏡中人》亦是如此,胡笛朗讀了《鏡中人》的幾個片段進行舉例說明。曹宇的語言是非常精練的,同時其語義也很豐富。小說中反諷的語言、留白的語言、意象的使用,以及人稱的轉化,這些都是克制而含義豐富的表達。對于這種文學呈現,張閎認為,曹宇是巧妙地通過鏡子這一意象,達到了超脫的效果。鏡子承載了所有的情感與記憶,講述主人公的經歷,其實也是講述主觀之鏡中的自己。一個好的作家,既是鏡子,也是鏡中人。
《鏡中人》,曹宇著,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出版
奇,這個無論幼兒階段還是成人階段都未走出祖母視線的男人,自許的“廢物”,他的內心煎熬,他的屈辱,他對被醫生挾持的病妻的不忍,對“更像當哥的”弟弟和睡在窄小閣樓上祖母的愧疚,對青梅竹馬的老五偶然的心動,對節日的冷淡,對沒有孩子的坦然,連同所有的秘密,都被稱為命運的東西從鏡中取走了,于是那面鏡子只剩下了黑暗。
是的,“黑暗總在那兒,我們只是從未注意而已”。
作家曹宇的第二部長篇小說,故事著眼于上海,時間線跨越三代,舊租界洋房、石庫門建筑、各色街景等真實碎片不停閃現……介于虛構與非虛構之間的文本,帶有明顯的意識流私小說氣質,將日夜滌洗后的血腥記憶,逐漸幻化成一個關乎人性的真實故事。(蘇靖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