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來,由廣大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構成的“全球南方”備受關注,成為推動國際秩序變革的重要力量。推動共同發展、合作發展是“全球南方”維護多邊主義的應有之義,也是“全球南方”在世界格局中的地位的關鍵支撐。“全球南方”堅定倡導發展優先,推動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加開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贏的方向發展。“全球南方”合作植根于對多邊主義的維護,有助于使國際關系范式從對抗轉向合作,用更大的包容性對沖基于陣營的排他性,從而為世界的長期穩定、共同繁榮創造更多有利的條件。
【關鍵詞】“全球南方” 多邊主義 全球發展倡議 全球安全倡議 【中圖分類號】D815 【文獻標識碼】A
近年來,由廣大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構成的“全球南方”備受關注,成為推動國際秩序變革的重要力量。在美國等一些西方國家試圖以冷戰思維推動陣營分立、集團對抗的背景下,維護多邊主義愈發重要,關乎“全球南方”的整體和長遠利益。烏克蘭危機爆發以來,“全球南方”反對“雙重標準”、拒斥“新冷戰”的呼聲日趨強勁,其力圖通過加大協調、共同努力,進一步確保發展問題在全球治理議程中的核心地位,促進國際社會更加重視應對糧食安全、能源轉型、氣候變化、公共衛生等挑戰,努力緩解地緣政治博弈和各類安全危機對“全球南方”利益帶來的沖擊。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擴員等一系列積極進展,為增強“全球南方”在國際治理中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帶來重要契機。中國與“全球南方”國家攜手并進,推動國際關系民主化,大力維護多邊主義,不斷完善全球治理體系,為共建美好世界提供新動能。
牢牢堅持發展優先
尋求更好、更可持續的發展是“全球南方”最重要的共同關切。“全球南方”成員主要是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家,它們在拓展對外貿易、完善基礎設施建設、維護糧食和能源安全等方面面臨嚴峻挑戰。特別是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經濟全球化進程遭遇挫折,使“全球南方”國家的外部發展環境趨緊。作為資本主義的核心地帶,美國和歐洲出現顯著的“去經濟全球化”思潮,其將內部不平等加劇、社會和種族矛盾惡化、技術優勢流失等問題歸結于經濟全球化。民粹主義、極右翼等政治勢力大肆指責“全球主義”,對自由貿易嗤之以鼻。“美國優先”等帶有保護主義、單邊主義色彩的政策主張大行其道。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機構發布的研究報告認為,經濟全球化進程明顯放緩,國際貿易、全球跨境投資呈現萎縮態勢。新冠疫情、烏克蘭危機等事件加劇了“去經濟全球化”傾向,美國、歐洲、日本等實施“脫鉤”或“去風險”策略,宣揚減少對“競爭對手”的經濟依賴,人為干擾破壞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穩定,這給“全球南方”國家的發展利益帶來新的沖擊。①此外,美國還試圖借助“印太經濟框架”等平臺推動國際經貿規則的重塑,美歐日以“藍點網絡計劃”等為載體主導基礎設施投資和建設標準制定,全球經濟治理中的“規則博弈”進入新的階段。
在上述背景下,維護外貿穩定、確保糧食和能源安全、應對債務問題等諸多發展挑戰在“全球南方”國家更趨凸顯,西方國家財政政策、國際金融體系的不穩定給“全球南方”帶來的溢出性負面影響也趨于上升,全球減貧進程嚴重受挫。據聯合國機構統計,2022年全球有7500萬—9500萬人陷入極端貧困,缺少能夠維持生存的糧食供應。②世界銀行的研究顯示,全球有超過8億人生活在極端貧困之中,特別是撒哈拉以南非洲占全球極端貧困人口的60%,達到3.89億,超過其他地區;實現到2030年消除極端貧困的目標希望渺茫。③聯合國全球危機應對小組的研究發現,2022年全球公共債務達到創紀錄的92萬億美元,其中發展中國家占比30%;全球共有52個國家陷入“嚴重的債務困境”,幾乎占發展中國家的40%。此外,發展中國家的借貸成本不斷上升,如非洲國家的平均借貸成本是美國的四倍,是最富裕的歐洲經濟體的八倍。對此,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指出,發展中國家所面臨的災難性公共債務是一種“系統性失敗”,是由殖民時代的不平等造成的,這些問題根植于“我們過時的金融體系”中。④更令人擔憂的是,發展問題在國際議程中日益被邊緣化,發達國家援助義務遠未落實,全球發展資源缺口巨大,如期實現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目標(SDGs)變得更加困難。
發展是各國不可剝奪的權利,不是少數國家的“專利”。推動共同發展、合作發展是“全球南方”維護多邊主義的應有之義,也是“全球南方”在世界格局中的地位的關鍵支撐。“全球南方”需要秉持聯合自強理念,堅定倡導發展優先,大力維護自由貿易和多邊貿易體制,推動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加開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贏的方向發展。具體而言,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著力。一是反對保護主義和各種形式的“脫鉤斷鏈”。確保全球產業鏈供應鏈暢通穩定對于“全球南方”國家更好融入國際分工至關重要。面對經濟全球化日益呈現區域化、短鏈化、數字化等特征,“全球南方”需更為積極主動地深化南南合作,推進南北合作,不斷增強經濟韌性和自主性,推動構建公正、合理、透明的國際經貿規則體系。二是擴大糧食和能源安全、基礎設施、公共衛生、數字經濟和新工業革命等領域務實合作。針對“全球南方”國家的發展特色、階段水平和難點痛點,不斷創新合作機制,推動解決發展中國家普遍面臨的產業升級、融資困難、單一市場容量不足等問題,擺脫“有增長無發展”困境,讓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球南方”國家的民眾。⑤三是推動清潔經濟轉型,反對“綠色保護主義”。氣候變化給“全球南方”國家帶來復雜嚴峻的影響,加劇了貧困、糧食匱乏、基礎設施災害等問題。“全球南方”需要大力尋求以可控成本實現綠色發展的新道路,同時要共同敦促發達國家落實氣候援助承諾,反對西方利用“碳門檻”搞“綠色保護主義”,加大其他國家的發展困境。四是深化“全球南方”貨幣和金融合作,對美元霸權進行必要制衡。“全球南方”國家普遍認識到對美元的過度依賴會增加發展中國家進口商品和借貸的成本,也會使其面臨美元金融制裁“武器化”帶來的威脅。“全球南方”國家可通過深化本幣結算合作、建立應急儲備安排、完善非美元跨境支付系統等方式,促進全球貨幣體系多元化,減少美元霸權造成的沖擊。
中國是“全球南方”的一員,始終同其他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守望相助,為推進南南合作持續貢獻力量。2021年9月,習近平主席在第76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首次提出全球發展倡議,有助于促使國際社會鞏固擴大發展共識,更加重視“全球南方”的發展訴求。該倡議倡導普惠包容、創新驅動,強調要關注發展中國家特殊需求,通過緩債、發展援助等方式支持發展中國家尤其是困難特別大的脆弱國家。全球發展倡議將減貧、糧食安全、抗疫和疫苗、發展籌資、氣候變化和綠色發展、工業化、數字經濟、互聯互通作為重點合作領域,呼吁各方將發展共識轉化為務實行動,加強全球、區域、次區域、國別層面的發展戰略對接,實現全球發展資源的更好配置。為推動合作落地,中國牽頭建立“全球發展倡議之友小組”部長級會議等具體機制,迄今在全球發展倡議項目庫下已推出近200個務實合作項目。全球發展倡議的八大重點領域全面覆蓋了聯合國2030年議程所有17項可持續發展目標。目前已有100多個國家和多個國際組織支持該倡議,近70個國家加入“全球發展倡議之友小組”。總額40億美元的“全球發展和南南合作基金”已經落地,中國金融機構還將推出專門用于落實倡議的100億美元專項資金。⑥這一倡議有助于推動發展問題回歸國際社會核心議程,為“全球南方”國家對接發展政策和深化務實合作搭建了有效平臺。
努力維護持久和平
世界和平穩定是“全球南方”國家實現更快、更好發展的重要前提。然而,近年來,全球安全熱點問題頻發,地緣沖突加劇,集團對抗有所升級,霸權主義、強權政治威脅上升,國際裁軍與核不擴散體系也受到沖擊。與此同時,安全問題的聯動性、跨國性、多樣性更加突出,傳統安全和非傳統安全挑戰相互交織。特別是在“全球南方”,新的脆弱點、貧困帶、動蕩源不斷出現,安全風險系數增大,安全形勢更加復雜。⑦這一態勢對“全球南方”構成嚴峻挑戰,同時也推動“全球南方”國家更為積極主動地加強安全政策協調,提升其對全球安全事務的話語權和影響力。
“全球南方”對一些西方國家在安全事務上的“雙重標準”感到不滿。美國等一些西方國家高談“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但它們在實踐中卻大搞單邊霸凌、訴諸武力,把自己的意志和標準強加于人,用少數國家制定的規則取代國際法則,對相關國家進行脅迫。印度尼赫魯大學教授阿努拉達·切諾伊(Anuradha Chenoy)認為,“全球南方”對美國在2003年繞開聯合國悍然發動伊拉克戰爭頗感不滿,美國的霸權主義行徑給很多發展中國家帶來嚴重傷害。⑧此外,美國不斷加大對南海爭端的干預力度,炒作所謂“航行自由”等問題,試圖借海洋安全議題構建針對中國的施壓陣營。美國迄今拒絕簽署《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擔心因此損及其海洋霸權。
“全球南方”在應對烏克蘭危機過程中展現出了不盲從西方國家的姿態。烏克蘭危機有其復雜的歷史經緯。北約是美蘇冷戰產物,其軍事同盟性質難以否認。美國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資深外交官喬治·凱南(George Kennan)、芝加哥大學教授約翰·米爾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等人都曾批評北約不顧俄羅斯反對持續東擴是戰略錯誤。烏克蘭危機對全球安全格局具有重要影響,軍備競賽的陰霾籠罩世界,這一嚴重危機還導致全球管控核沖突風險的難度上升。雖然美國等一些西方國家將烏克蘭危機塑造為所謂“威權與民主的較量”,但這種敘事在“全球南方”應者寥寥。為促進烏克蘭危機的和平解決,“全球南方”國家立足是非曲直,恪守客觀公正,積極發揮調停作用。南非、塞內加爾、埃及等國提出“非洲和平倡議”,土耳其也在俄烏之間展開斡旋。2023年2月,中國發布了《關于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的中國立場》文件,聯合國秘書長發言人迪雅里克將這一文件稱為“重要貢獻”。⑨
面對紛繁復雜的安全挑戰,“全球南方”需從自身長遠利益以及人類前途命運出發,為破解全球安全治理難題、促進世界持久和平作出新的貢獻。第一,促進安全觀念的與時俱進。在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的今天,安全的內涵和外延更加豐富、時空和領域更加寬廣。全球安全挑戰的深化,呼喚新的安全觀念。面對地區爭端、恐怖主義、氣候變化、網絡安全、生物安全等錯綜復雜的國際安全威脅,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能獨善其身。“全球南方”維護聯合國在全球安全治理中的核心作用,倡導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安全觀,主張重視各國合理的安全關切,秉持安全不可分割原則,推動構建均衡、有效、可持續的安全架構。
第二,堅決反對陣營對抗。“全球南方”已經認識到,美國等一些西方國家宣揚的“大國競爭”勢必增加安全風險,而且還會引發軍備競賽,使各方圍繞人工智能武器化、太空安全、網絡安全等問題構建國際治理規則的努力陷入困境。一些西方國家將本國安全凌駕于別國安全之上,圖謀強化軍事集團、制造意識形態鐵幕,甚至按照自己的標準塑造別國的周邊環境,只會引發沖突對抗、分裂國際社會。“全球南方”堅定維護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反對冷戰思維和各種形式的“新冷戰”做法,反對單邊主義、集團政治和陣營對抗,反對濫用單邊制裁和長臂管轄。
第三,統籌維護傳統領域和非傳統領域安全。“全球南方”大力支持聯合國“新和平綱領”及相關的預防沖突努力,堅定捍衛以《不擴散核武器條約》為基石的國際核裁軍和核不擴散體系,建設性參與熱點問題政治解決,推動落實“非洲之角和平發展構想”等“全球南方”提出的相關方案。此外,與能源、氣候等領域相關非傳統安全問題給“全球南方”帶來的挑戰也趨于上升。“全球南方”應踐行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觀,共同應對地區爭端和恐怖主義、氣候變化、網絡安全、生物安全等全球性問題,多管齊下、綜合施策,完善規則,攜手尋求長遠解決之道,推進全球安全治理,防范化解安全困境。⑩
近年來,中國在國際安全事務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既是對“全球南方”福祉的增益,也積極推動了“全球南方”共同構建人類安全共同體。中國是聯合國維和行動的關鍵力量,已成為聯合國第二大維和攤款國和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中第一大出兵國。中國推動創立阿富汗鄰國協調合作機制,提出解決巴勒斯坦問題的四點主張、促進中東和平穩定五點倡議,推動伊核問題全面協議恢復履約談判,積極推動半島問題政治解決進程。2022年4月,習近平主席在博鰲亞洲論壇2022年年會開幕式主旨演講中首次提出“全球安全倡議”,明確回答了“世界需要什么樣的安全理念、各國怎樣實現共同安全”的時代課題。中國以一系列實際行動促進“全球安全倡議”的落實。2023年2月,中方正式發布了《全球安全倡議概念文件》。這份文件闡釋了全球安全倡議的核心理念和原則,明確了重點合作方向和平臺機制。2023年3月,沙伊兩國在北京達成協議,中沙伊三方簽署并發表聯合聲明,宣布沙伊雙方同意恢復外交關系,開展各領域合作。這充分彰顯了中國在解決全球安全熱點問題上的特殊重要作用,是有力踐行“全球安全倡議”的成功實踐,也是“全球南方”在國際安全治理發揮引領作用的集中體現。
推動完善全球治理
冷戰結束以來,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的總體實力不斷上升,但是它們在全球治理方面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卻沒有得到相應的提升,這種失衡對“全球南方”的利益勢必造成損害,也會對世界的長期繁榮和穩定構成挑戰。在民族主義、民粹主義思潮影響之下,美國等一些西方國家展現越來越突出的“內顧傾向”,其對全球治理的投入以及對發展中國家的支持意愿呈現下降趨勢。特朗普執政時期,美國悍然退出《巴黎協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等行動,對全球治理帶來重大打擊。根據全球發展研究中心(Center for Global Development)的統計,過去10年美國國務院預算總額中僅有6%投向與發展有關的“全球公共產品”。此外,由于長期缺乏必要改革、內部官僚主義嚴重等因素,一些西方國家主導的國際機制對于發展中國家的援助效能也有所式微。比如,世界銀行相關項目對借款國國民收入的貢獻占比從1987年的4%跌至2020年的0.7%。?
在上述背景下,“全球南方”有關改革國際機制、完善全球治理的訴求越發強烈,其正當性也得到普遍認同和支持。2023年8月,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在南非約翰內斯堡舉行的金磚國家峰會上表示:“隨著國際社會的多極化趨勢日益顯著,我們迫切需要進一步強化基于《聯合國憲章》和國際法的多邊主義發展框架,以避免世界陷入分裂的泥潭。”古特雷斯強調,“全球治理必須反映當今的權力和經濟關系,而不是1945年的關系”。“全球南方”推進全球治理變革主要有兩種途徑:一是促進既有的國際機制的改革,如增加非洲、拉美等地區在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的權力。二是對全球治理進行“增量改革”,通過不斷充實以“全球南方”國家為主體的國際組織,提升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對全球經濟、安全、政治等事務的影響力,增強“全球南方”與西方國家展開集體談判的能力。
近年來,“全球南方”聯合自強的意愿越發上升,集中表現在金磚國家合作機制、上海合作組織等國際機制的發展壯大。經過長期共同努力,金磚國家合作機制逐步形成以領導人會晤為引領,以安全事務高級代表會議、外長會晤等部長級會議為支撐,在經貿、財金、科技、農業、文化、教育、衛生、智庫、友城等數十個領域開展務實合作的多層次架構。2023年8月,在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五次會晤中,金磚國家領導人一致同意邀請沙特、埃及、阿聯酋、阿根廷、伊朗、埃塞俄比亞作為新成員加入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擴員后的金磚國家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將占全球GDP的37%,人口占全球人口比重的46%。阿聯酋《海灣新聞報》評論文章認為,金磚擴員是一個分水嶺時刻,有望開啟讓國際關系實現公平的新時代。
此外,成立于2001年的上海合作組織也實現了多輪擴員,其對“全球南方”國家的吸引力日益上升。作為上海合作組織的創始成員國,中國、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6國大力倡導以“互信、互利、平等、協商、尊重多樣文明、謀求共同發展”為基本內容的“上海精神”,開創了不同社會制度和發展道路的國家團結協作的全新模式。上海合作組織對維護歐亞大陸的和平穩定、促進共同繁榮具有重要意義,“和平使命”聯合反恐演習、上海合作組織開發銀行等不斷完善的制度性安排,提升了該機制的協作效能和國際影響力。
“不結盟運動”“77國集團”“歐佩克+”等機制也趨于活躍。現有120個成員國的“不結盟運動”奉行獨立、自主和非集團的宗旨和原則,堅持反對帝國主義、新老殖民主義、種族主義和一切形式的外來統治和霸權主義,呼吁發展中國家加強團結,主張國際關系民主化。77國集團成立于1964年,是由發展中國家組成的政府間國際組織。中國不是77國集團成員,但一貫支持該組織的正義主張和合理要求,并通過“77國集團和中國”這一機制開展協調與合作。“77國集團和中國”目前是世界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合作組織,有130多個成員國。2023年9月,“77國集團和中國”峰會在古巴舉行,峰會通過《哈瓦那宣言》,呼吁全面改革國際金融結構,構建更加包容、協調的全球經濟治理格局。歐佩克(OPEC)是成立于1960年的石油輸出國組織的簡稱,沙特阿拉伯、伊朗、伊拉克、委內瑞拉、尼日利亞等石油資源富集的發展中國家為其主要成員。近年來,為更好地調節全球石油供需關系,歐佩克和俄羅斯等10個非歐佩克國家合作建立“歐佩克+”機制,進一步增強其在國際石油市場的定價權,減少石油價格暴跌損害發展中國家利益,并進而影響這些國家內部的穩定。
總之,在地緣政治沖突加劇、西方挑動“大國競爭”、世界經濟復蘇乏力等背景下,“全球南方”國家更加重視加強相互協調,合作的領域不斷拓展且機制化程度日益提升。這一合作基于對發展中國家自主選擇發展道路的尊重,超越不同國家在價值觀、政治制度、文化傳統等方面的差異,體現了文明交流互鑒的深層意涵。?“全球南方”合作植根于對多邊主義的維護,有助于使國際關系范式從對抗轉向合作,用更大的包容性對沖基于陣營的排他性,從而為世界的長期穩定、共同繁榮創造更多有利的條件。
(作者為復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教授、博導,復旦大學一帶一路及全球治理研究院高級研究員)
【注: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百年變局下全球化進路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研究”(項目編號:21&ZD172)、教育部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美國科技發展變局及對華科技競爭研究”(項目編號:22JJD810006)階段性成果】
【注釋】
①張宇燕等:《世界開放:韌性、新生與安全》,《國際經濟評論》,2023年第2期。
②Jacob Taylor, "The SDGs will need action, bonding, and ritual: Lessons from collective intelligence," The Brookings Institution, September 9, 2022.
③The World Bank, "Poverty and Shared Prosperity 2022".
④《“沉重”的債務危機給數十億人帶來發展災難》,聯合國官網,2023年7月12日。
⑤楊嘯林:《加強南南合作推動全球治理》,《經濟日報》,2023年8月29日。
⑥鄧茜等:《高舉共同發展旗幟 同行人類進步正道》,《人民日報》,2023年9月21日。
⑦吳曉丹、張偉鵬:《全球安全倡議:內涵、意義與實踐》,《國際問題研究》,2022年第4期。
⑧Anuradha Chenoy, "Two Decades after the Iraq War and the Political Imaginary of the Global South", Economic and Political Weekly, Vol.58, No.13, 2023.
⑨《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 中國方案公正性與建設性廣獲認同》,新華網,2023年2月26日。
⑩《全球安全倡議概念文件(全文)》,新華網,2023年2月21日。
?David Miliband, "The World Beyond Ukraine", Foreign Affairs, May/June 2023.
?《關于全球治理變革和建設的中國方案》,外交部官網,2023年9月13日。
責編/銀冰瑤 美編/王夢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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