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在11月30日深入推進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座談會上強調，長三角區域要積極推進高層次協同開放。推進以制度型開放為重點的高水平對外開放，加強改革經驗互學互鑒和復制推廣，努力成為暢通我國經濟大循環的強大引擎和聯通國內國際雙循環的戰略樞紐。對外開放是長三角區域的最大優勢之一，高水平對外開放更是長三角區域實現一體化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從長三角區域整體來看，高層次協同開放一方面展現的是面向未來，在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征程中，積極對標國際最高標準最好水平，穩步擴大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等制度型開放，以高水平開放促高質量發展，共筑強勁活躍的開放動能和引領功能；另一方面展現的是一體化發展的聚合帶動效應，上海的全球樞紐功能、各中心城市的開放引擎動能，以及在區域縱深空間釋放出來的開放溢出效應，在構建新發展格局、推動“一帶一路”建設中，共筑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強勁活躍增長極和國內國際雙循環的戰略樞紐。從協同層面理解，長三角區域積極推進高層次協同開放，體現在三個重要方面。

一、協同增強上海的高水平開放樞紐門戶功能

上海聚焦建設“五個中心”和加快建成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際大都市，是一項重要的國家戰略。其中的核心要義之一，就是要增強上海的高水平開放樞紐門戶功能，進而增強上海的全球性綜合樞紐功能，包括了資源配置、科技創新、產業鏈、供應鏈、服務貿易、跨境電商等。2019年1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上海調研時對上海城市發展特別提出了增強“四大功能”的要求，即全球資源配置功能、科技創新策源功能、高端產業引領功能和開放樞紐門戶功能。無論是2013年8月在全國最先啟動建設的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以下簡稱自貿區）、2018年11月正式啟動的首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以下簡稱進博會），還是在長三角一體化發展上升為國家戰略后啟動建設的上海自貿區臨港新片區和虹橋國際開放樞紐，這些國家級重大開放平臺及其相應的制度與政策先行先試，都旨在為增強上海的高水平開放樞紐門戶功能，給予國家戰略賦能。

同時，長三角一體化發展為增強上海的高水平開放樞紐門戶功能，進一步賦能。不僅上海的高水平對外開放引領帶動蘇浙皖三地的高水平對外開放，而且更值得關注的是，上海聚力建設高水平開放樞紐門戶，離不開蘇浙皖三地的協同共建。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有力推動著各地協同上海共建開放樞紐門戶功能。一是協同提供開放需求。蘇浙皖三地為加快自身的轉型升級和更加有效地走出去引進來，更多依托上海領先乃至特有的開放優勢和國家級平臺，如進博會、金融交易平臺、國際航運中心等，由此為上海建設高水平開放樞紐門戶提供更加豐富且重要的需求動能。二是協同提供區域比較優勢。長三角各地，尤其是各個中心城市，都已形成各具比較優勢的長板，如合肥在新能源汽車和前沿科技創新上的長板、杭州在網絡平臺和國際電商上的長板、南京在科技人才培養上的長板、蘇州和無錫在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和外向型經濟上的長板，以及寧波、舟山在航運上的長板等。各地既可以向上海直接注入長板資源，參與上海的高水平開放樞紐門戶的共建共享，也可以直接加入上海拓展到各地的大平臺網絡，助推上海的樞紐功能建設。三是協同提供建設空間。上海的第三機場將建在江蘇省的南通市，就是一個典型事例。特別是，2021年月國務院批復實施的虹橋國際開放樞紐建設方案，其區域覆蓋面積達7000平方公里，包括了延伸到江蘇省蘇州市的北拓展帶和延伸到浙江省嘉興市的南拓展帶。這是繼自貿區后的又一新型開放平臺，依托國際進口博覽會，打造全球高端資源配置功能和促進跨區域高水平協同開放。2023年8月出臺的《關于推動虹橋國際開放樞紐進一步提升能級的若干政策措施》提出，支持在江蘇、浙江、安徽舉辦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招商路演、供需對接等系列活動，推動虹橋國際開放樞紐與合肥、蕪湖等長三角地區城市聯動發展，逐步實現資源共享、政策共通、平臺共建，以協同開放提升整體實力。

二、協同提升各中心城市的高水平開放引擎動能

長三角區域具有多中心的特征，除了南京、杭州、合肥三個省會城市，蘇州、寧波、無錫、南通等地區生產總值超過萬億的城市也具有重要地位。不斷深化對外開放、構筑開放型經濟優勢，是這些中心城市的共同成長軌跡和特點，其中近年來率先推動高水平對外開放的，主要是設置在各個中心城市的自貿區片區。在上海自貿區臨港新片區的引領下，各個中心城市的自貿區片區、經濟技術開發區、高新技術開發區等，相互借鑒、積極對標，加快發展貿易新業態新模式，積極適應國際經貿規則重構走向，降低制造業進入門檻，推動現代服務業、服務貿易、數字貿易、跨境電商等重點領域深化開放，著力踐行制度型開放，培育壯大開放新引擎。2021年5月長三角自貿區聯盟在上海成立，滬蘇浙皖四地自貿區持續深化合作交流，深化長三角國際貿易“單一窗口”合作，推動各類功能性平臺資源共建共享，合力推進更高水平的制度創新、更高質量的創新發展，共同打造國際一流營商環境。下一步，各地自貿區要積極對標開放水平和市場水平較高的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國家，系統對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DEPA）等國際經貿協定，針對符合我國改革開放需要的規則條款，主動適應、主動對接，培育開放新優勢。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要加快上海“五個中心”建設，加快推進浦東新區綜合改革試點，進一步提升虹橋國際開放樞紐輻射能級，大力實施自由貿易試驗區提升戰略，推進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更高水平對外開放。這些都將有力促進長三角區域各個中心城市的高水平開放。2019年8月正式揭牌成立的上海自貿區臨港新片區，是《長江三角洲一體化發展規劃綱要》重點部署的國家對外開放新平臺，經過4年多建設，引擎動能正在不斷增強。臨港新片區的重要使命，就是以投資自由、貿易自由、資金自由、運輸自由、人員從業自由等為重點，推進投資貿易自由化便利化，打造與國際通行規則相銜接、更具國際市場影響力和競爭力的特殊經濟功能區。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浦東新區開發開放三十周年大會上指出，要更好發揮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作用，對標最高標準、最高水平，實行更大程度的壓力測試，在若干重點領域率先實現突破。“當年開工、當年竣工、當年投產、當年上市”的特斯拉速度，推動形成了“臨港速度”“臨港營商環境”，不僅增強了上海的高水平開放引擎動能，而且引領推動長三角各個中心城市的自貿區片區、國家級開發區等對照對標，全面深化國際一流營商環境建設，積極推進制度型開放，形成了長三角區域高水平對外開放多引擎的新格局。2023年11月，上海出臺支持臨港新片區深化拓展特殊經濟功能的29條新政策，給予其更大力度的資源要素供給，助力臨港新片區更好成為全市發展的“增長極”和“動力源”。

三、協同釋放全區域的高水平開放溢出效應

在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國家戰略的牽引下，上海的全球性開放樞紐門戶、各個中心城市的高水平開放引擎，向長三角區域的更多地區更多領域釋放出積極活躍的溢出效應。江蘇省的蘇北地區、安徽省的皖南和皖北地區等，主動接軌和融入上海、南京、杭州、合肥、蘇州等高水平開放城市，復制推廣開放新經驗，不斷改善營商環境，主動加入區域產業鏈、供應鏈體系，共享高水平開放成果。在另一方面，面對商務成本高企的現實，上海、蘇州等地的不少企業以及一些開發區，跳出傳統的行政區框框，充分發揮各地比較優勢，通過構建利益共享機制，推動產業鏈有效轉移，實現區域合作共贏。蘇州工業園區與江蘇宿遷市合作共建的蘇宿工業園區、與安徽滁州市區合作共建的中新蘇滁高新技術開發區、與浙江嘉善縣合作共建的中新嘉善現代產業園區，直接為這些地區導入了高水平開發新格局。針對皖北地區的欠發達發展狀況，國家發展改革委于2021年12月出臺《滬蘇浙城市結對合作幫扶皖北城市實施方案》，主要由高水平開放城市與皖北的8個城市通過合作共建園區、實施產業轉移等方式進行合作幫扶，為這些城市注入開放新動能。

更為重要的是，長三角地區一體化深入發展，正推動著交通物流基礎設施和市場交易設施的高標準聯通，推動著產業鏈、供應鏈、人才鏈、資金鏈的跨區域協同融通，推動著諸如通關一體化、共享開放平臺、合作開拓國際市場、共建境外國際合作園區、國際人才流動的不斷創新和深化，這些都將有力推動長三角區域整體的高水平開放，加快暢通我國經濟大循環的強大引擎和聯通國內國際雙循環的戰略樞紐。

（作者：上海社會科學院副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