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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邏輯、困境與路徑

——以佛山市禪城區“1+2+N”共享項目為例

【摘要】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是基層社會治理現代化的一個重要治理單元。廣東省佛山市禪城區“1+2+N”共享項目有效地破解了社區治理中的“共享困境”,形成以共同的“目標-責任-行動-利益”為一體的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創新形態。在構建邏輯上,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包括共享理念凝聚共同目標、共享平臺培育共同責任、共享資源連接共同行動和共享規范保障共同利益四大機制。但若這四大機制運行不暢,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也會遭遇“共享人群”偏低、“共享責任”式微、“共享行動”受限、“共享利益”分化等現實困境,這需要提高共享凝聚力、強化共享責任意識、提升共享行動吸納性、建立整合性利益共享網絡,以實現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追求美好生活、促進社區治理現代化的目標。

【關鍵詞】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 構建邏輯 現實困境 優化路徑 基層治理

【中圖分類號】D669.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23.20.009

曾維和,廣州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南方治理研究院副院長。研究方向為政府改革和基層治理創新。主要著作有《鄉鎮政府組織結構變革研究》、《當代西方國家公共服務組織結構變革》、《空間再造視角下的轉型社區社會治理共同體》(論文)等。

 

共享社區是信息化時代社區治理現代化的基層實踐創新,在此基礎上形成的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成為社會治理共同體的一種前沿性創新形態。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完善網格化管理、精細化服務、信息化支撐的基層治理平臺”,“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建設基層信息化平臺支撐的社區治理共同體是國家政策方略的一個基本指向,對于推進基層社區治理現代化、提升社區治理水平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如何通過信息化平臺支撐社區治理共同體構建?共享社區提供了一個較好的觀察窗口。本文以廣東省佛山市禪城區“1+2+N”共享項目為例,深度解析基層治理現代化中的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這一創新形態的構建邏輯、現實困境與優化路徑。

問題提出與分析框架

問題提出。共享社區起源于共享空間的思想,19世紀60年代,丹麥建筑師霍耶首次提出“合作居住”(Cohousing)概念,明確指出它是一種通過分享公共空間、實現鄰里之間互助協作的社區居住空間,[1]這被認為是共享社區的概念雛形。隨著經濟的發展與各國基層實踐創新的推進,社區治理的共享內容日趨多樣化、共享方式更加先進,“合作居住”也開始延伸為“共同生活”(Coliving),進一步形成了內涵更加豐富、更能凸顯生活氣息和共享理念的“共享社區”。由此,共享社區開始更多地被賦予了社區生活共同體的內涵。

國內學者對共享社區治理進行了初步探索研究。陳芳冰將“共享社區”與“合作居住”的定義進行對比,認為共享社區是一種通過集體化的居住模式,發掘公共空間的各種功能,實現社區居民生活方式共享的社區形態,更具有全面性與先進性。[2]石楠認為共享社區是“人人共享的城市”,即每個人都同等地享有居住在城市、追求品質生活以及參與城市建設的權利與機會。[3]吉倩妘等人立足于“互聯網+”時代背景,認為共享社區是一種社區治理新詮釋,是多維度的、開放的社區生活、精神與文化共同體,可以幫助恢復鄰里之間日漸消逝的歸屬感和親密感。[4]這些研究開始挖掘共享社區的“治理”元素及其生成社區治理共同體的發展路徑。

社區治理共同體是社會治理共同體的一個基本類型。在持續的政策驅動下,社區治理共同體引起了學界廣泛的研究興趣,這些研究大致可以劃分為三個進路。一是內涵特征揭示。有研究認為社區治理共同體是多元治理主體相互信任、運轉協調、利益共享的“互信、互動、互惠”共同體,具有“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基本特征。[5]二是運行邏輯分析。有研究基于“結構-行動”框架,認為社區“創熟”工作形成了以情感、利益、組織、命運等社區資源結構為邏輯主線,以情感聯結、利益協作、組織保障、文化引領為內容體系的社區治理共同體結構化機制和行動互動過程。[6]三是構建過程與實現路徑探討。有研究認為社區治理共同體構建的基礎是多元治理主體間實現互利協作、情感紐帶維系或治理網絡聯結,以實現推動社區治理的互動能力提升和共同體意識強化。[7]也有研究認為社區治理共同體通過聯結“利益-情感-文化”三大要素,提供一個滿足社區居民情感需求、社區歸宿感、安全感和獲得感的交往空間,從而構建以社區利益共同體、社區情感有機體和布局社區文化空間為一體的發展路徑。[8]

既有研究從不同視角探索了共享社區的共同體內涵與社區治理共同體的基本問題,但缺乏對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這一實踐創新形態的具體分析,尤其缺乏對這一特殊形態的構建邏輯、現實困境與優化路徑的深入研究。共享社區是基于共享平臺打造的一種典型的信息化社區治理類型,是一種運用信息化手段推進基層治理現代化的實踐嘗試。那么,在共享社區基礎上形成的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具有哪些特征?它如何通過共享這一政策工具實現“共同體化”?它在實踐中尚存在哪些困境?應如何進行優化?本文通過深度剖析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典型案例來對上述問題進行解答。

分析框架。在信息時代,共享最初來源于共享經濟,是指擁有閑置資源的機構或個人在數字化平臺上將資源的使用權讓渡給他人來創造價值。閑置資源與共享平臺是兩個關鍵要件,共享則是其核心經營邏輯。共享經濟的快速發展推動了管理學、社會學的共享治理發展,而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就是這種背景下的產物,它的核心特征與運行機制都是共享。因此,對共享的深層涵義進行解釋,是構建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關鍵。歸納已有研究,共享具有如下四層涵義。

第一,共享是行動合作的理念。理念是行動的先導,共享理念來自信任。為了使社區治理結構中的不同行動者和組織聯合起來共同解決問題、達成一致意見,需要通過溝通、對話等多種形式在行動者和組織之間建立互信機制,培養成員之間良好的信任關系,從而保持穩定的組織關系[9]。信任感是實現合作的“催化劑”,也是鞏固合作關系的“粘合劑”。在共享社區中,共享行為的發生同樣需要依靠信任關系來維系。因此,面對價值觀念差異化和人際關系陌生化的社區治理情境,基于公共資源與個人資源的共享性,可以塑造成員之間的信任感,培育共享理念,為社區治理提供價值指引。

第二,共享是共同負責的平臺。共享平臺能夠促進治理信息有效互通,促進組織之間的交流與協作,培育共同負責的行為。為了更好地促進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信息流動與溝通,需要設立線上網絡化的共享平臺,同時以線下共享平臺作為實體合作的支撐,確保線上線下的雙向互動,促進線上線下聯動治理、共同負責。

第三,共享是治理資源的共享。在共享社區治理場域中,根據資源獲取方式的不同,可以將社區資源分為制度化資源和自致資源[10]。制度化資源是經由政府及社區組織分配的資源,主要包括公共空間、治理資金等;自致資源則主要指社區治理中多元主體所擁有的現有資源及潛在資源,主要包括個人物品、個人技能以及個人服務。社區治理共同體的資源共享包括制度化資源和自致資源兩種形式資源的共享。

第四,共享是共同行動的規范。規范不僅連接著社會結構和主體責任,也會對組織活動作出限制、施加約束力。規范具有保障功能,一方面可以為主體之間關系的構造與互動提供行動方向;另一方面可以通過激勵或懲罰來引導、規范主體的行為以促進理性表達,有效防范與化解沖突[11]。在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中,要實現主體結構的規范性、提高主體參與的積極性、確保主體行為的有序性,就需要設立相應的制度規范,對共享過程進行激勵和監督。

基于共享的涵義,共享社區可以通過共享理念凝聚共同目標,通過共享平臺培育共同責任,通過共享資源連接共同行動,通過共享規范保障共同利益,從而構建起以“凝聚-培育-連接-保障”為邏輯的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分析框架(見圖1)。

圖11

上述分析框架的四個維度構成一個有機整體:共享理念是價值引擎,共享平臺是責任載體,共享資源是行動要素,共享規范是制度保障。四個維度相互促進、良性互動,從而形成以共同的“目標-責任-行動-利益”為一體的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創新形態,充分體現了“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的基本內涵。

“1+2+N”共享項目實踐經驗

2018年初,廣東省佛山市禪城區民政局以祖廟街道的7個社區為試點,進行了共享社區治理的探索,開啟了“1+2+N”共享項目的實踐。其中“1”是指一個領導核心,表現為社區黨組織及黨員干部的引領作用;“2”是指線上線下兩個共享平臺;“N”是指參與共享社區治理的多個主體,包括街道辦事處、居民委員會、小區業主委員會、物業管理公司、轄區共建單位、社會工作機構、社區居民等。

研究方法。本文通過多信源資料收集法和訪談法獲得研究數據。首先,在“面”的數據上,查閱近年來佛山市禪城區關于共享社區建設、社區治理等方面的相關報道,整理微信公眾號相關推文,從官方網站上搜集佛山市禪城區委組織部、民政局及其他參與社區治理的部門發布的相關政策文件,并對其進行分類梳理和分析,以系統地了解和掌握佛山市禪城區在推動共享社區治理中的主要措施、經驗和存在的問題等,呈現真實、全面的案例背景信息。其次,在“點”的數據上,對禪城區N社區、Q社區進行實地調研,對T社區的管理干部、工作人員及社區居民等進行深度訪談,了解禪城區共享小屋的運行情況、共享小程序的使用流程以及共享社區的推廣情況等,并對訪談數據進行編碼,建立訪談數據庫和資料集。

顯著特點。一是困境破解的典型性。禪城區進行社區整合后,外來人口數量不斷增多,增加了大量社區服務需求,引發了一系列社區治理的“共享困境”:其一,社區公共議事平臺缺乏。許多事項需要居民協商解決,但逐戶詢問的投票方式所耗費的時間、人力物力成本較高,且與居民上班時間有沖突,投票效率低,人工點票效率低。其二,公共利益協調困難。由于物業管理系統滯后,缺乏相應的反饋系統與制度,社區對小區物業企業的管理一定程度上存在無評價數據、無抓手、企業不配合等問題,許多與居民利益相關的社區治理問題都難以及時得到解決。其三,公共交通安全隱患。社區整合使各個片區在地域上相互穿插,人員和車輛隨意進出,造成安全隱患。其四,公共環境治理欠佳。居民關注的片區綠化、環境衛生問題未能得到有效解決。其五,鄰里信任危機。禪城區的外來人口與戶籍人口比例接近1∶1,具有典型的“陌生人社區”特征,龐大的流動人口數量使鄰里感情培養、社區活動組織存在困難,并出現了社區融合度不高、居民之間缺乏溝通等問題。其六,社區公共空間衰落。禪城區日漸狹小的公共空間無法滿足居民集聚與日常活動的需求,加劇了鄰里關系淡漠,削弱了社區凝聚感和認同感。“1+2+N”共享項目開啟后,有效地化解了這些“共享困境”。

二是技術賦能的創新性。針對上述共享社區治理的“共享困境”問題,禪城區依托區塊鏈技術不可篡改、清晰直觀、相互佐證的特點,開發了安全、獨立的線上“禪城智慧黨建·共享社區”小程序,全面解決了網上人員真實身份確認和隱私保護問題。截至2021年12月底,小程序注冊人數已達22.51萬人[12]。“禪城智慧黨建·共享社區”小程序是利用區塊鏈這一先進的數字技術賦能社區治理的一種新嘗試,構建了“鏈上”社區共享治理平臺,以平臺創新提升社區治理有效性,進而提升基層治理現代化治理水平。

三是黨建引領的優越性。禪城區依托智慧社區系統平臺,建立三級黨建網格運行模式,推動了“支部建在小區上”的治理實踐,豐富了社區黨建力量,增強了黨員的融入感,形成了有力的領導核心和組織結構;依托“禪城智慧黨建·共享社區”小程序,打通了黨組織和黨員線上溝通群眾、服務群眾的渠道,黨員通過線上平臺可以方便快捷地了解群眾需求,從而幫助群眾解決困難,密切了黨群關系;同時,該線上小程序將黨員考核與社區治理參與度、服務積分掛鉤,創新了黨員考核機制;依托“共享小屋”,實行黨員“三先”制度(“先知、先議、先行”),起到了引領群眾參與、提高共享頻率與共享質量的效果。在制度保障與共享平臺的基礎上,黨員發揮了模范與引領作用,通過線上線下共享平臺來推進黨組織建設,積極聯系群眾、服務群眾,體現了基層黨建引領社區治理有效的組織創新。

現實意義。首先,對于社會治理共同體,“1+2+N”共享項目從共享理念、共享平臺、共享資源、共享規范等方面驅動創新,形成了一種以共同目標、共同責任、共同行動、共同利益為內容的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新形態,這一新形態豐富了社會治理共同體的實踐類型,為社會治理共同體的理論內涵解釋和類型學研究提供了實踐基礎。其次,對于基層治理,“1+2+N”共享項目通過建立區塊鏈賦能的數字化共享平臺破解“共享困境”,并通過黨建引領提升社區治理的有效性,為提升社區治理現代化水平,探索基層治理的“中國之治”提供了可復制、可推廣的實踐范例,較好地回應了信息化、智能化的時代需求。

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構建邏輯

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是基層治理現代化過程中,以共享為基礎構建的一種社區治理共同體的新形態,它以信息化的共享平臺為支撐,由共享理念、共享平臺、共享資源、共享規范協同發力,有效地破解社區治理“共享困境”,形成以共享為底層思維的構建邏輯。

共享理念凝聚共同目標。共享理念是社區治理共同體構建的價值指引,它的核心驅動力是社區黨建引領。“1+2+N”共享項目充分發揮智慧黨建引領作用,黨員干部率先參與共享,將自己掌握的技能或閑置資源登記在線上智慧共享平臺中,并主動報名參與社區組織的志愿服務活動、積極認領“微心愿”,幫助有需要的群眾。在線下,以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為切入口,黨員主動使用共享平臺進行資源互換,并負責資源的管理與志愿服務活動的開展,做好宣傳與引導工作,擴大線下平臺的受眾范圍。在智慧黨建引領下,居民得以熟練使用共享平臺。在線上獲取信息、表達訴求、參與協商共治;在線下進行活動、技能、物品、服務等資源的共享。鄰里關系不再陌生,共享理念深入人心。依托智慧共享平臺,無論是黨員,還是居民、社區組織、共建單位等治理主體,都能在參與過程中收獲正向反饋,并以此為動力繼續投入到社區治理當中,最終形成良好的社區共享氛圍。

在共享理念形成后,“1+2+N”共享項目通過打造“熟人社會”凝聚社區治理的共同目標。第一,共享小屋為居民提供了互助、聚會、交友場所,不僅豐富了居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更使居民在共享過程中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第二,共享小程序為居民提供了便捷有效的溝通渠道,居民通過“微心愿”實現了互幫互助,提高了彼此的信任感和認同感;第三,社區舉行的共享活動讓小區內居民和社區、鄰里的溝通頻率得以提高,居民與相鄰小區、不同的社團、社區共建單位等也有了更多溝通,居民的社會關系網絡得以擴展。這些措施共同致力于追求社區美好生活這一共同目標。

共享平臺培育共同責任。共享平臺可以將不同的主體、信息和資源進行統一整合,及時了解居民訴求,形成多元主體之間的平等溝通與資源共享,實現數字技術孵化社區公共信任、賦能社區有效治理[13]。“1+2+N”共享項目具有線上線下雙重共享平臺支撐。

線上共享平臺創新責任配置。在“禪城智慧黨建·共享社區”線上小程序中,使用較多的是“微心愿”“社區活動”“業主投票”三大社區治理模塊。在“微心愿”中,社區內所有遇到困難、需要幫助的居民都可以發布信息,其他有能力、有意愿提供幫助的居民也可以回復并助力解決;在“社區活動”中,通常由社區發布各類志愿服務活動或者技能共享活動(包括公益文化、親子家庭、運動健身、文娛活動等多種類型),社區居民和志愿者通過參與活動進行有效互動;在“業主投票”中,居民可以開展線上業主大會,商議物業換屆、制度建設、收費標準等社區治理事項,并通過“業主投票”進行表決,發表意見并解決矛盾。這是居民各司其職、參事議事、共同協商的新嘗試。

線下共享小屋平臺優化責任分擔。共享小屋是共享平臺的線下延伸,主要為社區共享資源的存放、活動的開展、技能的交流提供物理空間,與線上平臺相互聯結,相輔相成。禪城區共享小屋成立后,黨員做到帶頭走出家門,走進共享小屋,主動提供共享資源,主動承擔共享小屋的管理任務。在開放對象方面,黨員、居民、居委會、業委會、物業公司、轄區單位、駐點律師、結對的部門單位,都可以在共享小屋內商討解決社區內的重大事項、調和鄰里糾紛矛盾以及舉辦各類活動。在共享內容方面,不僅有物品的共享,還有技能、活動、服務的共享,居民可以自由地在共享小屋內發布自己想要共享的資源。這種共享有效盤活了社區資源,形成了資源的綠色循環和環保的社區風氣。當前,共享小屋被納入到“禪城智慧黨建·共享社區”小程序當中,實現了需求與服務智能化高效對接。[14]

共享資源連接共同行動。資源是支撐共享平臺有效運行的重要因素,是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良好運轉的物質條件,社區資源共享是共享社區治理主體共同行動的基礎。在“1+2+N”共享項目中,共享資源主要有制度化資源和自致資源。制度化資源表現為共享小屋、社區活動中心等公共場所,包括設于共享小屋內的共享學堂、共享空間等,為居民提供最基本的活動場域,還包括社區居委會、社工機構牽頭舉辦的共享活動。自致資源表現為個人物品、個人技能以及個人服務。個人物品大多是居民家中的閑置用品或者社區組織提供的使用率較高的物品,其種類較為豐富;個人技能既包括維修、裝修等日常技能,也包括插畫、繪畫、書法等藝術技能,涉及范圍廣、吸引力強;個人服務是社區中的各個主體通過共享平臺提供的志愿服務,有助于構建和諧互助的社區氛圍。

在資源調配與共享的過程中,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各個主體共同行動,積極性充分彰顯。其中,黨員、居委會工作人員、企事業單位管理人員、教師等群體通常具有較高的活動參與意愿和參與能力,[15]他們是共享社區治理最主要的動員對象和依靠力量。熱心社區事務的個人在資源共享中也展現了較高的積極性。社區居委會作為居民與其他主體之間的溝通橋梁,主要通過收集居民需求了解居民近況和社區動態,及時聯系社工機構、共建單位來整合調配社區內資源、發布共享活動,幫助其他主體參與到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當中。

共享規范保障共同利益。共享規范是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共享過程中的規定、標準和制度措施,可以約束共享行動者的行為,保障社區居民的共同利益。“1+2+N”共享項目從組織、激勵、監督等環節構建了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行動規范,為居民共同利益提供了全過程的制度保障。

第一,組織化利益訴求制度。為解決社區治理中少部分黨員“不能管”、小區內自治組織“管不到”“管不好”等問題,禪城區對社區管理組織架構進行了梳理與優化,將黨支部嵌入社區治理結構,搭建了“社區黨組織-小區黨支部-黨員中心戶”三級黨建網格運行模式,并探索“支部建在小區上”的基層黨建治理經驗,明確了領導核心,成功打造了一體化管理模式。“2020年3月,我們社區在N小區試點成立小區黨支部,這在當時是全區首次探索建立小區黨支部。我們成立這個黨支部,能夠充分組織協調黨員中心戶等骨干力量,深入到群眾當中,打撈散落在群眾中的聲音,讓小區黨支部能夠及時聽到群眾的真實訴求,及時作出回應,消除群眾疑慮”(20220307GL01,注:調研訪談內容按照“時間-訪談對象類別首字母-序號”的規則進行編碼,下同)。

第二,積分憑證激勵措施。“禪城智慧黨建·共享社區”小程序結合“愛心銀行”概念,通過積分存儲、積分使用的方式對共享活動的參與者進行管理與激勵。無論是黨員還是群眾,只要是禪城區內的社區居民,都能參與其中。參與者不僅可以通過閱讀資訊、完成事項表決等線上途徑積累積分,還能以參加活動、幫助完成微心愿、捐贈共享物品等線下途徑獲取積分。積分存入“愛心銀行”,成為兌換服務與商品的數字憑證。在積分商城內,居民可以換取生活服務、餐飲、休閑娛樂、學習培訓等多種資源,滿足各項需求。禪城區正在探索拓展積分的使用領域,考慮將積分作為黨員評先評優、干部提拔選任的依據之一。

第三,共享效能監督制度。一方面,建立考核機制。以積分累積的形式進行監督,可以量化黨員參與共享社區治理的工作量。開展黨員報到評分制度、黨員認領職位加分制度、志愿活動積分制度等,以便較為清晰地展現與衡量黨員的貢獻度。同時對社區黨支部進行總體考核,根據支部內所有黨員的積分情況衡量組織共享成效,強化監督效能[16]。另一方面,加強黨員監督。禪城區要求全區在職黨員在線上小程序的“社區報到”模塊中進行報到,依據“三先”制度,黨員模范帶領社區事務的治理。在職責履行方面,選出社區黨員中心戶擔任網格長,“當好社區治理中的‘六員’,即政策宣講員、信息收集員、矛盾調解員、困難幫扶員、愛心傳遞員、物業監督員”(20220307GL02)。在社區服務活動中,黨員也需要根據自己選擇的職務或崗位,向群眾公開承諾自己本年度應完成的服務數量,主動接受監督。

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現實困境

在共享社區“1+2+N”共享項目中,“凝聚-培育-連接-保障”四大機制相互促進,緊密互動,共同構建起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共享理念凝聚共同目標是價值指引,共享平臺培育共同責任為“人人有責”提供動力基礎,共享資源連接共享行動促進了“人人盡責”的實踐落實,共享規范保障共同利益有利于實現“人人享有”的目標,從而提升社區治理效能,推動社區治理現代化。但若機制運行不暢,也會遭遇一定的現實困境。

共享理念滯后導致“共享人群”偏低。在共享理念上,居民共享意識的缺乏導致其參與社區治理的積極性不高,基層政府共享意識的不足則影響了社區公共場所的管理與公共物品的公平配置,相關共享制度也難以及時調整與完善。[17]這兩個方面因素疊加影響著參與共享的人群數量。

良好的共享理念可以有效地調動共享行動。然而在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構建過程中,部分居民仍存在著不愿分享、不愿參與的情況,有的居民寧愿買新的也不愿意使用別人閑置的物品。“現在物質條件好了,大家想要什么東西就可以直接去買,不需要再借來借去的,不像我們那個年代,什么吃的用的都緊缺,大家肯定都想共用東西;而且現在有些人可能就是思想觀念上不太愿意分享,擔心自己的東西被他人損壞”(20220308JM01)。

共享社區項目建設已開展四年多時間,但是筆者在對實踐成果較好的N社區的居民進行調研訪談時發現,部分居民表示對其并不了解。共享依賴于參與,而參與使用共享平臺的,多為居委會、業委會、共建單位、社工機構等社區工作人員,在居民中使用較多的是黨員、熱心居民以及一些貧困戶等,但以上主體在整個社區中所占比例較小,因此線上線下共享平臺仍面臨著共享人群覆蓋不足的問題。

平臺支撐不力導致“共享責任”式微。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雙重平臺均存在支撐不力的情況。一方面,線上平臺容納力不足。在服務對象的使用方面,退休老年人通常是社區事務和活動的積極參與者,但線上共享平臺的技術性要求對老年人的使用造成了一定的障礙;對于一般居民而言,共享平臺的吸引力度是有限的,目前只能吸引到一些熱心社區事務的人。在平臺的宣傳方面,社區對共享社區、共享平臺的宣傳與普及工作力度不足,多以微信宣傳、舉辦主題活動等方式進行,而且宣傳次數比較少,導致居民缺乏對社區共享空間的基礎認知,加上共享平臺的現有功能不足,居民參與共享的意愿不強。

另一方面,共享小屋難以聯動維護。在實踐運行中,共享小屋的建設面臨著加建與管理的雙重困境。首先,共享小屋數量不足。作為居民開展共享活動的線下平臺,共享小屋的地理位置與空間大小都需要進行合理的規劃。社區的范圍相對較大,有的小區難以便捷地使用共享小屋。其次,共享小屋管理難。線下平臺的運行需要多方資源的支持,如今的共享小屋面臨著管理人員不足、管理手段缺乏等問題。正如Q社區工作人員所說,“這個共享小屋項目只有個別示范區做得比較好,其他社區辦不起來,對共享小屋處于放任不管的狀態”(20220227GL01)。線上線下平臺支撐不力,影響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成員的信心,也就慢慢地弱化了共享責任意識。

社區資源利用低效導致“共享行動”受限。“1+2+N”共享項目的共享資源利用率較低。一方面,資源分配不均。共享小屋通常設置在社區居民樓較集中、人流量較大的地方,但是對于居住在轄區較偏遠地方的居民來說,進行資源共享十分麻煩,因此資源利用程度不高。另一方面,資源二次閑置。一些居民所共享的閑置物品使用價值不高或體積較大,導致了資源在共享小屋中再次閑置。“住得比較遠的居民,對共享小屋就了解得比較少,他們也大多不會專門過來借你的東西。比如說需要某樣東西的時候,過來借又搬回住處很麻煩,可能干脆選擇上網購買或者跟鄰居借一下。我們這個共享小屋的人群的輻射面還是比較小的,有很多物品雖然是居民提供出來擺在這里,但是借的人其實還是少數,甚至有些東西都擺在這里幾個月了還無人問津”(20220227GL03)。

資源利用影響著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共享行動,無論是有形的活動場地等物理空間,還是無形的精神交流與話語空間,都需要以資源為支撐。[18]在調研中筆者發現,社區的線下共享平臺在資金、人力、空間陣地等方面存在資源局限。在資金方面,政府撥款用于共享社區項目建設的資金無法完全覆蓋線下共享小屋的開設運營,正如Q社區居委會人員所言,“錢不夠,就是想建也建不起來,即使建起來了,它日常的管理、運營等都需要資金來維持。我們這邊針對這個項目的資金不多,所以我們的共享小屋很小,就是個20平米的小房子,搞的活動也不多”(20220227GL01)。在人員方面,共享小屋需要有專門的人員負責接待居民、管理物資、進行登記,但是社區所在街道以及社區內部的工作人員時間和精力有限,社區居民很少樂意主動擔任管理人員。這樣,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通過資源連接共同行動的效果往往不夠理想,出現共享中的“搭便車”“不協作”現象。

制度激勵不力導致“共享利益”分化。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制度激勵作用不力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被動式參與。在社區治理中,居民參與以組織動員下的被動式參與為主,即社區居民按照組織要求每年完成兩項社區志愿活動,而長期地實行被動式參與,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參與主體的積極性。二是部分黨員內生動力不足。目前共享社區治理中針對黨員的制度都是以監督、指標為主,缺乏能激發內生動力的獎勵機制。三是積分兌換過程較長。對于社區居民或其他主體來說,積分兌換是一個需要長期積累的過程,而如果自己的行為不能及時得到肯定和反饋,提供志愿服務所帶來的邊際效用就會遞減。

制度激勵不力的主要成因是社區黨建因受到服務內容與服務時間的制約,未能發揮最大效用。在共享社區建設初期,社區注重物品、活動等資源在居民之間的共享,近兩年才逐漸將重心轉移到黨建引領方面。共享社區的黨建開展時間短,建設效能不高。在服務內容上,黨員主要參與打掃衛生、協助檢查等日常事務,服務的領域有待進一步拓寬。在服務時間上,社區黨組織存在服務時間錯位的現象。社區黨組織通常選擇在白天、工作日開展活動或者提供服務,而這與普通居民的工作時間存在沖突,即服務時間的供給與需求錯位。同時,各種大型活動的開展時間與社區居民的作息時間不一致。例如,社區居委會一般將中秋晚會、端午包粽子等活動提前開展,大部分上班族、學生無法參與,群眾獲得感不強。這些激勵措施只滿足了部分成員的利益,難以實現全員利益共享,從而容易產生“共享利益”分化的問題。

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優化路徑

打造共享文化,提高共享凝聚力。共享文化作為一種精神產品,不僅能推動社區各要素的有效整合,更能塑造社區主體的共享理念。有研究指出,共享文化能夠催動經濟、思想、制度的一體化,成為推進社區治理的強大軟實力。[19]共享文化在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中的作用發揮主要體現為共享凝聚力的形成。共享凝聚力是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質的規定性,它是“社區居民之間緊密的聯系狀態,這種狀態或者是共同利益和互助合作,或者是相互信任、集體認同和共享價值”。[20]因此,提高共享凝聚力是提升共享理念、吸納社區居民參與共享活動的關鍵。

培育共享文化,提高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共享凝聚力,可以擴大共享參與群體的數量和范圍。第一,要發揮社區黨組織的凝聚力和向心力,黨組織和黨員要繼續發揮帶頭示范作用,積極參加共享活動,并帶動群眾參加共享活動。第二,要完善制度建設,加快執行落實。一方面,加快建立健全共享服務、共享監管相關制度,為文化建設保駕護航;另一方面,加大力度推進共享文化工作建設,通過設立“共享日”“共享標兵”“模范共享小區”等吸引更多參與主體,使共享理念入腦入心。第三,居委會可以通過入戶宣傳、發布推文、拍攝相關短視頻等多種形式宣傳社區共享模范與共享成果,并引導社區多主體建立共享公約,規范共享行為。共享文化的培育能形成一種共享凝聚力,以共享文化滋養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建設,使社區中的個人不再囿于私人領域,而是從社區共同利益和價值出發,主動參與社區生活、投入社區治理。[21]

創新共享平臺模塊,強化共享責任意識。公共選擇理論表明,居民本身具有自利性,他們的參與取決于參與行為所帶來的效益,許多居民都只會參加與自身利益相關的活動。面對眾多主體的復雜需求,要以整合性公共服務思維為牽引,整合共享平臺模塊,具體表現為:通過跨組織合作來建立伙伴關系、通過技術創新來提高服務的便捷性與易得性、通過了解民眾需求來準確識別與配置服務[22]。因此,可以通過升級改造線上共享平臺,為共享社區的建設筑牢根基,保障更多群體的利益,有效拓寬平臺的受眾范圍,優化共享平臺模塊,強化共享責任意識。

一是,推出社區興趣團體與自治小組模塊。針對居民精神文化需求,推出社區興趣團體模塊,同時可以與外部藝術團體進行合作,通過開展“藝術活動進社區”等活動,吸引對活動感興趣的居民,在促進交流的同時也推進技能共享;針對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需求,開發“社區自治小組”模塊,從社區公共秩序、開發使用活動空間、社區環境衛生、社區安全維護等與居民利益相關的事務入手,設置負責不同治理主題的自治小組,讓參與者各抒己見、商議解決事務[23]。在參與過程中,成員的知識與技能得到了有效發揮,進而也推動構建起新的內外部互動關系,以共享帶動自治。二是,開發智能系統的適老模塊,加大培訓力度。平臺需要推出界面更簡潔、字體更清晰、功能更簡化的老年人使用模式,由社區工作人員或樓長、志愿者等相關人員上門服務幫助老人學習使用小程序,并定期舉行使用培訓會和交流會,提高老年人對智能程序的使用能力和使用率。積極開展平臺推廣會、宣傳會,通過上門宣傳,派發小程序使用說明等方式,解答居民的疑惑。

拓展共享資源渠道,提升共享行動吸納性。吸納(cooptation)是共同體組織發展壯大的一種創新方式,它是一個將組織外部要素及新成員吸納到組織管理范圍內,擴大組織功能,整合內外資源,優化服務提供的過程。作為社區治理中的指導性主體,政府需要明確自身職能,依據社區內行政性事務、自治性事務和社區服務的需求,出臺制度、制定規劃、明確流程和目標,進而引導社會參與、保障社區自治、推動人才培養[24]。因此,提升共享吸納性是破解“共享行動”困境的關鍵。

一方面,拓展“輸血式”共享資源,促進社區外部主體共享行動。針對線下共享平臺建設資源不足的問題,制定詳細的共享社區建設方案,明確各地資金、人員、物資等資源的配備,調整對共享社區項目建設的投入力度,增設共享小屋等線下平臺,并出臺相關支撐政策,鼓勵企業參與出資建設共享社區。此外,還可以參考北京市的相關做法,制定社會單位參與資源共享的相關指標與配套獎勵方案,引導單位開放內部資源,并鼓勵更多單位與社區居委會結對成為共建單位。[25]另一方面,拓展“造血式”共享資源,促進社區內部主體共享行動。基層政府要鼓勵、促進社區集體經濟的發展,增強社區話語權、自主權,提升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內生動力。[26]例如,鼓勵社區通過電梯廣告位出租等方法籌集建設資金,積極發掘社區內部的“能人”“熱心人”,將社區內的企業、社會組織、自組織等聯動起來,引導這些行動者共同參與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建設。

完善社會激勵規范,建立整合性利益共享網絡。社會激勵不同于經濟激勵,它主要是通過獲得聲望、尊敬、友誼以及其他社會和心理目標,驅動共同體成員形成集體行動的一種激勵方式。[27]社會激勵規范對于驅動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的行動者產生集體行動,構建共享網絡具有重要作用。通過完善社會激勵規范來激發黨群參與的動力與活力,是建立整合性利益網絡的基本路徑。

在黨員社會激勵方面,引入黨員聯戶機制,完善考核與積分激勵制度,建立黨群利益共享網絡。黨員聯戶是貫徹黨的群眾路線的一種重要方式,是一種通過黨員入戶聯系、服務群眾,以傾聽民之所想、解決民之所需的內在激勵方式[28]。黨組織可以在原有積分制的基礎上,建立聯戶積分獎勵機制,將居民評價、志愿服務積分適當納入考評機制中,定期對共享社區治理工作做得好、創新性強、效果顯著的優秀黨組織及黨員予以獎勵,并且將評先評優結果作為干部提拔選任的重要依據。也可以建立“黨員風采共享制”,讓黨員個人通過線上共享平臺分享自己參加社區黨建活動、共享活動的照片和心得,實現全區黨員精神風采的共享。在居民參與社會激勵方面,利用“時間銀行”賦能作用,建立多方獲益的群體性服務網絡。“時間銀行”是一種對志愿者提供的志愿服務時長進行存儲、管理的機制。為應對社區人口老齡化加劇、養老需求逐步擴大的狀況,可以將時間銀行運用在共享社區治理共同體建設中,并制定《“時間銀行”儲蓄制度實施方案》《“時間銀行”監督與管理辦法》等制度,做好相應的監管保障。在實踐中,社區可以通過開展結對子和建志愿者分隊的做法,[29]鼓勵年輕群體參與志愿服務,其儲存的勞務時間在社區之間可以進行通取通兌,以激勵其參與共享社區治理。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空間再造視角下基層社會治理共同體建設研究”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20AGL031;感謝廣州大學南方治理研究院助理研究員區彤在論文的案例調研與數據整理過程中作出的基礎性貢獻)

注釋

[1]K. McCamant et al., Cohousing: A Contemporary Approach to Housing Ourselves. Berkeley: Habitat Press, 1988, pp. 2–9.

[2]陳芳冰:《邁向共享社區——青年長租公寓公共空間設計研究》,西南交通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20年,第11~24頁。

[3]石楠:《共享》,《城市規劃》,2018年第7期。

[4]吉倩妘等:《國外聯合居住社區的特征及其啟示》,《規劃師》,2019年第8期。

[5]鄭洲:《民族互嵌式社區治理共同體的系統審視與建構路徑——以云南省洱源縣鄭家莊為考察中心》,《民族學刊》,2023年第1期。

[6]張金榮、彭蕭:《“創熟”:激活社區治理共同體的有效模式——“結構—行動”框架下F市T社區的實踐分析》,《學術研究》,2023年第5期。

[7]余圖軍等:《尺度重構視域下城市社區治理共同體的生成機制》,《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2年第1期。

[8]張艷、曹海林:《社區治理共同體建設的內在機理及其實踐路徑》,《中州學刊》,2021年第11期。

[9]胡象明、唐波勇:《整體性治理:公共管理的新范式》,《華中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0年第1期。

[10]陳那波、李偉:《把“管理”帶回政治——任務、資源與街道辦網格化政策推行的案例比較》,《社會學研究》,2020年第4期。

[11]蔣敏娟、張弦:《新時代京津冀協同發展及影響因素研究——基于整體性治理關鍵變量的分析框架》,《行政論壇》,2019年第6期。

[12]佛山市禪城區委組織部:《答好基層善治“三道題”,禪城力促城市黨建開新局》,2022年1月19日,http://zzb.chancheng.gov.cn/zzb/tpxw/202201/fedf012cc3ae496e81c19a48320827a4.shtml。

[13]周濟南:《數字技術賦能城市社區合作治理:邏輯、困境及紓解路徑》,《理論月刊》,2021年第11期。

[14]盧浩能:《答好“三道題” 城市黨建開新局》,《南方日報》,2022年1月18日,第FC04版。

[15]王德福、張雪霖:《社區動員中的精英替代及其弊端分析》,《城市問題》,2017年第1期。

[16]杜英姿、郭文治:《廣東省佛山市禪城區:依托“共享社區”智慧平臺推動小區善治》,《中國城市報》,2021年11月15日,第B12版。

[17]肖丹:《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區治理格局》,《人民論壇》,2018年第16期。

[18]李增元、周平平:《空間再造與資源配置:現代化進程中的農村新社區建設》,《南京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5期。

[19]沈江平:《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共享文化》,《理論探索》,2018年第5期。

[20]蔡禾、王帥之:《論城市社區矯正對社區凝聚力的影響》,《學術月刊》,2021年第2期。

[21]李友梅等:《當代中國社會建設的公共性困境及其超越》,《中國社會科學》,2012年第4期。

[22]曾維和:《整合性公共服務——當代西方國家公共服務提供的新模式》,《上海行政學院學報》,2012年第1期。

[23]蒲新微、衡元元:《還權、賦能、歸位:群眾制度化參與社區治理之路》,《南京社會科學》,2021年第2期。

[24]楊臨宏、韓小艷:《基于空間類型的城市社區治理行動困境及合作路徑》。《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1年第2期。

[25]張歡等:《共享的動機和機制:單位向社區居民共享服務資源研究》,《四川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5期。

[26]先泓錦:《宜賓市翠屏區實施共建共治共享社區治理案例研究》,電子科技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9年,第35頁。

[27]曼瑟爾·奧爾森:《集體行動的邏輯》,陳郁等譯,上海三聯書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70頁。

[28]王惠林:《鄉村振興視域下政黨組織社會的機制與運行空間——基于S省J鎮黨建創新實踐的考察》,《南京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年第1期。

[29]陳功、黃國桂:《時間銀行的本土化發展、實踐與創新——兼論積極應對中國人口老齡化之新思路》,《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版)》,2017年第6期。

責 編∕李思琪

Shared Community Governance Community: Logic, Dilemma, and Path

—Taking the "1+2+N" Sharing Project in Chancheng District, Foshan City as an Example

Zeng Weihe

Abstract: The shared community governance community is an important governance unit for the modernization of grassroots social governance. The "1+2+N" community sharing project in Chancheng District, Foshan City has effectively solved the "sharing dilemma" in community governance, forming an innovative form of shared community governance community with a common "goal responsibility action benefit" as one. In terms of logic, the construction of a shared community governance community includes four mechanisms: the cohesion of shared concepts and common goals, the cultivation of shared platforms and shared responsibilities, the connection of shared resources and common actions, and the protection of common interests through shared norms. But if the four major mechanisms do not operate smoothly, the governance community of shared communities will also face practical difficulties such as low "shared population", weakened "shared responsibility", limited "shared action", and differentiation of "shared interests". This requires improving the cohesion of sharing, strengthening the awareness of shared responsibility, enhancing the absorption of shared action, and establishing an integrated benefit sharing network to achieve the pursuit of a better life in the governance community of shared communities, the goal of promoting modernization of community governance.

Keywords: shared community governance community, build logic, realistic dilemmas, optimize the path, primary-level governance

[責任編輯:李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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