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傳統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涉及到企業高質量發展的眾多方面，包括企業領導者的認知、企業長遠發展目標和戰略、企業組織層面的變革與轉型、數字化轉型的內部驅動力等諸多因素。一般來說數字化轉型需要經歷三個階段：試點期，數字化轉型的初始階段，開始于局部端的數字化；拓展期，企業打造自己的平臺，使得技術與組織結構之間變得協調一致；整合期，數字化轉型以生態系統數字化為最終目標。這三個階段有其各自獨特的特征，同時又互相聯系，決定了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延續性及過程性。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 傳統企業 企業管理

【中圖分類號】F27 【文獻標識碼】A

伴隨著信息通信技術的進步和計算機的廣泛應用，“數字”已經成為一種必要的生產資料和企業運營的重要內容。以傳感器為代表的感知技術把現實世界中的各種事物以及經濟活動以數字的形式再現出來，通過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和機器人技術創造了新的價值，形成了數字技術的產業鏈和價值環。這些數字技術的探索者通過對數字技術的理解將其與經濟和商業活動結合，極大地提高了生產力，推動了相關業務發展，形成了快速成長的以數字技術為基礎的新行業。然而，傳統企業則面臨著巨大的危機，如何在快速發展的數字革命的大潮中，把握機會、平穩轉型、順勢發展，關系到千萬家企業的生存和發展，特別是作為中國經濟支撐的傳統制造業。

“十四五”規劃中明確提出加快數字化發展，以數字化轉型整體驅動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變革，并積極發展以信息通信和數字技術為基礎的新基建，為企業數字化轉型發展夯實基礎，為傳統企業高質量發展提供技術平臺。然而，傳統企業和企業家對于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必須要進行的組織變革，以及新的按照數字流動模式下的組織形式和激勵機制的調整還沒有足夠的準備。雖然各行業領軍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取得了良好的進展，但在我們最近對于中小微企業的調查中發現，大部分的中小微企業還處在迷茫之中。由于這些企業的數量眾多，在數字化的沖擊下，將會影響到我國經濟未來的高質量發展，進而對于創造高質量的就業也會產生影響。

傳統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現實意義

傳統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涉及到企業高質量發展的眾多方面，除了企業領導者對于數字技術的認知，還包括企業長遠發展目標和戰略、企業組織層面的變革與轉型，以及數字化轉型的內部驅動力等諸多因素。而這些因素都會影響到數字化轉型是否能夠實現公司轉型的初衷。

數字化是一個過程，是將組織產品和服務的核心轉變為可被創造、可被存儲、可被以字節的形式轉運的數據集的過程，這一過程伴隨著這些要素攜帶著的用于營銷、銷售或其他的信息。換句話來說，數字化最本質的地方在于數字化是基于數據這一要素之上對現有資源的重新整合，是一個組織層面的概念。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實際上是利用數字技術來改造和革新現存的生產過程、商業模式、企業文化、顧客體驗等各個方面，以期達到滿足不斷更新的市場和商業環境的要求。

近年來，隨著國家對于數字經濟的政策支持，越來越多的企業管理者對“數字化、信息化、智能化”抱有前所未有的期待。例如一些醫療企業建立各類“疫情地圖”和“聯防聯控平臺”，充分利用數據技術開展數字化疫情防控工作。不僅僅對于醫藥行業，任何一個行業的企業都可以利用數字化技術，分析疫情防控常態化帶來的市場問題，分析客戶需求新趨勢，發現產品短板，加速數字化轉型?？梢灶A見，傳統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需求在“十四五”期間將得到充分釋放。盡管大多數企業都意識到了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性，但是對于從何開展、如何開展數字化轉型卻缺乏了解。具體來說，傳統企業在面對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除了面對技術進步帶來的壓力之外，更大的挑戰在于面對爆炸式增長的數據資源，如何高效地整合協調乃至于構建一個多元的智能組織。

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三個階段

轉型首先會經歷一段戰略決策的制定過程。企業轉型發展中的組織調整和行動驅動決定了組織轉型是一個連續的過程。轉型的決策過程是一切路徑設計的起點，但更重要的是此后企業的路徑設計和組織實施?；谖覀兊难芯浚话銇碚f成功的數字化轉型需要經歷三個階段，分別是試點期、拓展期及整合期。其中試點期是數字化轉型的初始階段，開始于局部端的數字化；而到了拓展期，企業應該打造自己的平臺，使得技術與組織結構之間變得協調一致；在整合期，數字化轉型將以生態系統數字化為最終目標。這三個階段有其各自獨特的特征，同時又是互相聯系的，決定著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延續性及過程性。

試點期，顧名思義，發生在數字化轉型的早期。這一階段的典型實踐是局部端口的數字化。由于在實施數字化轉型前期，組織的結構是相對松散的，跨部門之間是割裂的狀態，因此試點期對于組織整體能力的要求是最低的。局部端口可以指涉企業組織內的任意端，例如供給端（如供應鏈的數字化、生產線的數字化等）或需求端（如顧客服務數字化、市場調研數字化等）。需要注意的是，在早期，需求端和供給端是彼此獨立的，且二者的運作邏輯各有側重，這區別于接下來的拓展期。對于企業而言，他們需要在不同端嘗試數字化，例如通過信息化數字化的發展規劃，首先進入智能制造的萌芽期，開啟數字化之路。此后，通過業務流程再造計劃，對企業內部進行改造，對現有流程再設計。同時逐一實現集團內部，采購、倉儲、生產、銷售、財務與成本等環節的數字化搭建。而在企業外部，也需著手對客戶端進行數字化改造的嘗試，如通過搭建B2C電子商務平臺等手段，實現及時根據用戶的需求、收集各方信息，不斷對產品的設計、功能進行改進。試點期的驅動力主要來源于技術進步和外部環境，這一階段的關鍵要素是數據的積累。

當企業在不同的分散的端口積累了一定的數據和經驗之后，企業就進入了平臺數字化階段。在這一階段企業的注意力集中在分配他們所握有的在不同端現有的及潛在的各類數據資產，問題的焦點在于如何把這些不同環節的數據資源聯系起來。這一實踐背后的邏輯與平臺經濟相類似：首先，平臺促進了不同環節和不同主體之間的交流、增強了彼此之間的匹配程度。同時，由于平臺具有特殊的互操作性，使得平臺能夠提升彼此連接的不同單元之間的經濟行為效率。平臺將供給端和需求端連接在一起，從而降低了公司內部溝通成本和協調成本。

數字化轉型的最后階段是建造數字化的生態系統，目前大多數企業與這個階段還相距較遠。生態系統數字化與前兩個階段相比，對組織整體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為它更加強調企業的整合能力和編排能力。與拓展期不同，整合期建造生態系統需要在平臺之上、通過連接多個平臺，實現平臺間資源的共創共建和增值共享。如海爾已經將數字化轉型過程界定為“智家定制生態圈”“觸點迭代生態圈”“產城融合生態圈”等若干生態圈的結合。生態是平臺及要素碰撞迭代的系統，生態系統的建成需要各個平臺之間的鏈主企業做深做透、形成行業子平臺，要求能夠與行業頭部企業共創，構筑生態系統的競爭能力。通過平臺之間的碰撞和迭代進化建造生態系統，使得企業可以在整個產業鏈中互通有無，即實現全產業的統合。

傳統企業數字化轉型要注意的五個問題

通過對于企業數字化轉型三階段過程的描述，傳統企業在數字化轉型的實施過程中要特別注意以下五個方面：

第一，數字化轉型要與企業的長遠戰略目標高度吻合，并且主要依靠自身的力量去實現。企業要有長遠發展的定位和目標，通過數字化轉型提升企業現有業務的效率，或是通過數字化轉型完成企業業務的拓展。第二，數字化轉型會極大地改變企業內部組織結構和職能分工，要在組織內部逐步建立信心，突出數字化轉型的成效，形成轉型的內在驅動力。第三，要明確信息技術與運營技術融合是數字化轉型的基本特征。同時，必須明確數字化轉型不是簡單的將數字技術運用到現有的工藝流程，而是基于數字和信息的能力重塑整個供應鏈和價值鏈，為企業賦能。第四，企業數字化轉型是一個艱巨的工程，分步實施的漸進式過程比激進的轉型過程取得成果的可能性要大得多。第五，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數據成為公司的重要的資產，數據來源于企業本身，企業要注意數據的采集和分析，只有在企業自身積累大量數據的基礎上，工藝流程才能有效得到改進。

在數字化時代創新和變革是企業未來發展的重要前提，把握數字化轉型的正確方法和路徑，需要對傳統企業數字化的戰略、方法和機制等方面進行深入分析研究與實踐探索，聚焦“數字時代對企業有什么新要求”“企業應采取何種行動，確保將自身打造成真正的數字化企業”兩個主要問題展開研究論述，系統解決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戰略問題。

【本文作者為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組織與戰略管理系教授，山東大學講席教授、管理學院院長】

責編：李 懿／美編：王嘉騏

Accurately Mastering the Phase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Enterprises

Wu Changqi

Abstract: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enterprises involves many aspects of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cluding the cognition of enterprise leaders, the long-term development objectives and strategies of enterprises, the transformations at the organizational level and the internal driving forces. Generally speaking, digital transformation takes place in three stages, namely, first, the pilot and initial stage characterized by digitization at the local end; second, the expansion stage in which enterprises build their own platforms to make the technologies and their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s coordinated; and third, the integration stage in which enterprises take the digitization of the ecosystem as the ultimate goal. These three stages, with their own unique characteristics, are also interrelated, ensuring the continuity and sequence of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nterprises.

Keyword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traditional enterprises; business manag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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