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黨的十九大報告和各地的“十四五”規劃都提出和推進數字化創新。隨著人工智能在各行各業的滲透和應用，中國社會正在進入數智化時代。相應地，數字化轉型升級為數智化轉型。車企的數智化轉型包括戰略的數智化、生產和運營的數智化等方面，需要搭建數智化平臺，運用好數智化技術，培育一大批的數智化人才。中國一汽以“數據驅動美妙出行”為愿景，開展了很多很好的數智化轉型實踐。一汽作為領先的車企，不但要擁抱變化，還要引領變化，持續地進行數智化轉型與創新，推動車輛從“出行工具”向“移動平臺”轉變，營造新的汽車生態，引領“車輛與工作生活同在”這樣一種新業態盡早到來。
關鍵詞:數智化轉型 數字化轉型 數智化時代 數智化創新
【中圖分類號】TP39 【文獻標識碼】A
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加快建設制造強國、網絡強國、數字中國，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和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要搶抓新一輪工業革命機遇，圍繞核心標準、技術、平臺加速布局產業互聯網，構建數字驅動的產業新生態。通過數字化轉型驅動管理提升，利用新技術和商業模式進行創新，使數字化轉型從局部規劃和設計向全局規劃和頂層設計轉變。四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人工智能已經滲透到各行各業，我們正在走進數據驅動的智能時代，之前的數字化時代、數字化社會、數字化轉型也在被學術界和產業界升級為數智化時代、數智化社會、數智化轉型。汽車行業作為制造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面臨著數智化轉型，面臨著通過數智化實現企業持續創新的過程。
“十四五”規劃與汽車行業的數智化轉型
2021年11月，交通運輸部正式印發了《綜合運輸服務“十四五”發展規劃》，以加快建設交通強國為總目標，明確到2025年，“全國123出行交通圈”和“全球123快貨物流圈”要加快構建，運輸裝備水平要大幅提高，綠色化、數字化發展水平明顯提高。交通運輸業的快速發展將給汽車行業帶來巨大的發展空間和機會。最近一段時間，上海、重慶、天津、浙江、廣東、吉林等地都相繼公開了制造業“十四五”規劃。這些規劃大都將制造業數字化轉型作為重點突破，對人工智能的應用做了必要部署，為本地區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指明了方向。
北京市政府針對城市發展定位，也印發了《北京市“十四五”時期高精尖產業發展規劃》。規劃中提出，“十四五”時期，北京將推動產業“換核、強芯、賦智、融合”，促進智能綠色全面覆蓋。汽車產業要堅持網聯式自動駕駛技術路線，推動車端智能、路端智慧和出行革命，加速傳統汽車智能化網聯化轉型。力爭到2025年汽車產業產值突破7000億元，智能網聯汽車（L2級以上）滲透率達到80%。
吉林省工業和信息化廳印發的《吉林省制造業數字化發展“十四五”規劃》，強調要加快推進重點行業數字化轉型，汽車產業需要全面提升產業鏈數字化水平，推進汽車智能制造升級。各大車企也陸續發布了自己的“十四五”發展規劃。比如，中國一汽提出堅持以“數據驅動美妙出行”為愿景，以實現行業領先為目標，圍繞“業務賦能、產品智能、生態智慧、數據增值”，全力推動數字化轉型。中國一汽的董事長、黨委書記徐留平還特別指出：“數智化雖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數智化，要想在這個充分競爭的社會，在汽車這個行業里面，競爭尤其激烈的行業里面存活發展并取得競爭優勢，是萬萬不可能的。”這是車企代表性人物對數智化既前瞻、又直白的表述，對整個汽車行業應該會起到振聾發聵的作用。
從適應到擁抱：車企數智化轉型的內容
作為非互聯網原生的傳統車企，必須要適應數智化技術快速發展和滲透帶來的變化。有些車企的領導觀念與時俱進，主動應對數智化、逆全球化、新冠肺炎疫情帶來的變化，積極采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物聯網、區塊鏈、云計算、數字中臺、數字孿生、邊緣計算、5G、聯邦學習，甚至元宇宙等各種數智化技術，有力地推動了所在企業的數智化轉型。
圖1展示了車企數字化轉型的內容。首先，與一般企業的數智化轉型一樣，車企數智化轉型主要是生產與運營的數智化，分別包括研發數智化、制造數智化、營銷數智化、物流數智化、財務數智化等。其次，指導這些業務數智化的還有非常重要的戰略數智化。最后，支撐這些數智化的一方面是數智化平臺，另一方面是兩根立柱，分別是“硬”的數智化技術，和“軟”的數智化人才。
以中國一汽為例，通過近三年的探索與實踐，他們已經基本形成了一套符合自身轉型需求、可操作可落地的數智化平臺架構和技術體系，在研發、制造、營銷、管理等四大核心領域已取得了明顯成效。具體來說，在研發領域，一汽打造了汽車敏捷開發模式，構建了基于數字孿生的協同設計和虛擬仿真平臺，實現多專業、一體化、全天候的在線協同開發，產品開發周期可以縮減6個月以上。在制造領域，以建設世界一流工廠為目標，打造了基于5G+工業互聯網的數智化工廠，實現了沖壓、焊裝、涂裝、總裝四大工藝全流程的數智化生產，整車生產周期壓縮7個月，訂單交付周期縮短26%以上。在營銷領域，創建了客戶生態云平臺，構建了覆蓋客戶消費全旅程的數字化觸點，線索到店率提升15%以上，單線索成本降低30%以上。整車售出后，可以對百億級車聯網數據動態計算分析，為客戶安全出行保駕護航。在管理領域，以業務創新為基礎，重構了基于中臺架構的企業運營平臺，全面推進管理的數智化。中國一汽的“一汽EASY”專屬協同辦公平臺，可以實現辦公移動化、數字化，提升辦公效率30%以上。
總的來看，像一汽這樣的車企，在數智化技術的應用、數智化生產與運營方面走在了汽車行業的前列。他們積極擁抱數智化時代，認為數智化轉型既是中國一汽實現轉型升級和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也是一場脫胎換骨式的自我變革。數智化轉型還包括企業戰略的數智化，需要在廣泛采集生產運營、用戶評價、輿情監控等企業內外大數據的基礎上，利用深度學習、機器學習、聯邦學習、知識圖譜、數字孿生等技術，為企業的戰略規劃給出可解釋的智能決策建議。這里的戰略不僅包括企業的總體戰略，也包括企業的生產戰略、營銷戰略、研發戰略等。如果戰略的數智化做得好，通過可視化大屏可以展現車企在未來5年、10年、30年若采取不同的規劃和行動將會呈現不同的發展演化圖景。
數智化轉型不僅要關注技術的采納和應用，最為重要的是汽車企業要有一批數智化人才。這批人才應該全部具備數智化思維，其中一小部分能夠很好地把握甚至精通數智化技術細節，其余大部分需要了解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技術的功能和作用，可以不關心過多的技術細節，但能夠提出自己部門或業務的數智化需求。企業要營造一個和諧共生的環境，設計一個協同發展的考核機制，使兩類人才之間充分交流協同，不僅要完成業務的數智化和產品的數智化，還要在此基礎上，形成在汽車行業有競爭力的數智化產品和數智化業務，比如讓汽車從“交通工具”這樣傳統的制造產品變成“移動平臺”樣的數智化產品。
從擁抱到引領，領先車企需要持續引領數智化創新
2020年9月，國務院國資委下發了《關于加快推進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工作的通知》，要求促進國有企業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發展，提升產業基礎能力和產業鏈現代化水平，不斷推進國有企業數字化轉型走向深入。
國資委在官方網站上推出了數字化轉型知識方法系列，其中系列之二給出了“T/AIITRE 10002—2020《數字化轉型價值效益參考模型》”。該模型給出了數字化轉型和創新的三大類價值效益標準，分別是生產運營優化價值、產品/服務創新價值和業態轉變價值，這三類效益標準依照價值空間的大小排列（見圖2）。以傳統業務階段為代表的生產運營優化價值標準主要包括提升質量、降低成本和提高效率比；以延伸業務階段為代表的產品/服務創新價值標準主要包含主營業務增長、服務延伸和增值以及新技術/新產品；以新型業務階段為代表的新興業務價值標準包括綠色可持續發展、數字新業務和用戶/生態合作伙伴連接與賦能。生產運營優化價值、產品/服務創新價值和業態轉變價值也可以被認為是數智化轉型的三大價值。‘
從大多數車企的數智化轉型來看，價值實現的重點還是在第一個階段，即依托數智化技術對傳統業務的生產運營不斷進行優化，提升產品質量、降低生產與運營的成本，提高生產和運作的效率，以適應外在環境的變化。中國一汽走的相對遠一些，已經在擁抱變化中進入了第二個階段，即延伸業務，進行產品和服務的創新階段，在追求主營業務增長的同時，依靠打造的數字中臺進行服務延伸與增值，利用數字孿生技術不斷研發新產品、新車型。
整體而言，當前汽車行業進入數智化轉型第三個階段的還比較少。這個階段是發展新型業務，進行業態轉變。中國一汽已經在往第三個階段進發，這主要體現在他們的愿景“數據驅動美妙出行”上。他們也在追求綠色可持續發展，打造和上下游企業、客戶之間的生態運營平臺，賦能供應商、分銷商，為客戶和用戶創造好的體驗。目前來看，中國一汽在發展數字新業務上還需要加油。集團要在數據的業務化、數據的產品化，形成數智化業務和數智化產品方面還需要繼續探索和發力。
數智化轉型雖然可以分為三個階段，但是第三個階段并不就是成熟階段，因為企業的環境在不斷的變化，隨著時間的推移，第三個階段的業務也會變成傳統業務，開始一個新的循環。數智化轉型是螺旋式上升的，每一次螺旋上升，都可以包括三個階段。我們的企業面對數智化時代，需要用“刺激-反應”理論進行應對：企業接收到什么刺激，就需要做什么反應，然后我們不斷的去循環，不斷的去迭代。這里的刺激不僅是當前的刺激，也包括來自國際化的刺激和前瞻化的思考。
對于要成為行業龍頭的企業來說，僅僅是“擁抱變化”是不夠的，還需要“引領變化”。“擁抱變化”指的是主動進行數智化轉型，“引領變化”指的是通過對汽車進行重新定義，并把汽車發展成為一個數智化的產品。現在銀行業走在各行業數智化的前列，在談到數智化轉型的時候，經常會提到“銀行將無處不在，但就不在銀行的網點”。那么回到車企并以轎車為例，能不能表述為：“我的愛車就是我美妙的移動平臺？”隨著汽車的網聯化、智聯化、自動化，轎車將從“交通工具”這樣一個產品變成“移動平臺”這樣一個數智化產品，可以是辦公平臺，可以是社交平臺，可以是娛樂平臺，可以是學習平臺，也可以是電商平臺。這個數智化產品里面有很多的想象空間，可以孕育非常多的新產品或新市場。以一汽為代表的車企應該營造新的汽車生態，引領“車輛與工作生活同在”這樣一種新業態盡早到來。
【本文作者為中國人民大學信息學院智慧社會治理與工程實驗室主任、教授；本文系中國人民大學科學研究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重大項目（項目編號：21XNL018）階段性成果；中國人民大學信息學院智慧社會治理與工程實驗室講師周季蕾博士對本文亦有貢獻】
責編：于 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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