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東到海》:鄭欣著;貴州人民出版社出版。
《百川東到海》通過時代與人物命運的縱橫交織,凸顯了大浪淘沙、百煉成鋼的歷史意蘊,彰顯了中國共產黨成為中流砥柱的歷史規律和歷史必然
革命歷史題材小說,是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保衛延安》《鐵道游擊隊》《林海雪原》《青春之歌》等一批作品回響悠遠。在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之際,一批革命歷史題材新作相繼出版,以文學的方式講述我們黨團結帶領中國人民推進革命的偉大實踐,書寫革命者成長的故事,鄭欣《百川東到海》就是其中值得品讀的一部。
《百川東到海》從唐姓家族的興衰寫起,由小家而家國,以普通人命運為切口展開民族國家歷史的大格局。小說以1919年至1949年為時間段,描寫了諸多歷史事件。比如一開頭便涉及新文化運動的興起、北洋軍閥之間的傾軋、第一批共產主義研究小組的譯介工作等。隨著眾多人物陸續出場、幾條情節線互相交錯,北伐戰爭、濟南慘案、中原大戰、七七事變、抗日游擊戰、解放戰爭平津戰役等事件先后出現,像穿珠子一樣連點成線,折射出歷史的全局景觀。這些事件及相關歷史場景,繁簡不一地融合到小說的時代背景、主題、情節及人物上。小說也有開闊的地域縱深,書中各類人物在多個著名城市都留下足跡,為鋪展故事情節和講述人物命運開辟了廣闊空間。
百川歸海、大浪淘沙是小說主題,具體圍繞革命者在斗爭中不斷成長的主線展開。小說集中塑造了一批共產黨員和革命者形象,黎達澤、肖禾、陳爾留、續春花等共產黨員是其中的優秀代表。他們堅持真理、踐行初心,不怕犧牲、對黨忠誠,人物形象豐滿鮮活、富有個性。肖禾來自貴州,先赴日本留學,后在青島、濟南等地從事革命活動,最后在戰斗中壯烈犧牲。這一人物以鄧恩銘為原型,并糅合了祖茂林、劉謙初、張郁光等中共山東省委創始人和革命先驅的事跡,具有典型性。小說通過對國民黨高級將領進行統戰工作這一情節,塑造陳爾留、羅丹等共產黨員不畏艱險奔赴火線的形象。無數這樣的優秀兒女勇擔使命、沖鋒陷陣、舍生取義,成為扛起時代責任的民族脊梁。
真實與虛構并行、對比與反襯貫穿,是小說突出的藝術特色。《百川東到海》較好把握了紀實性與虛構性的平衡,大事不虛,小事不拘,有獨特的審美意蘊。小說中有名有姓的人物有100多個,有些是歷史中的真人真事,有些系作者虛構,置于特定的歷史場景之中,形成了深沉、厚重的特質。小說情節跌宕起伏,故事、人物帶有傳奇色彩。但越到小說的后半部分,傳奇的格調越變得淡遠,現實主義的底色慢慢凸顯。對比與反襯體現在一眾人物的命運里。不論是家庭成員內部,還是親友、同學、同事之間都是如此。唐家三妯娌的不同性格、才情、追求,決定了她們各自的命運。最為典型的如淳祐、淳袏兩位的妻子孟敏之、顧惠茗,她們有表姐妹的血緣之親,一起長大,同一時間訂婚,但結局截然不同:顧惠茗貪圖富貴、虛榮攀比,最后流離失所;而孟敏之端莊大方、是非分明,成為淳祐的革命同路人。這些特色共同映襯著小說主題,又在主題的枝干上開出繁花,使人物立體了許多,情節豐滿了許多。
《百川東到海》主題正大,革命前輩的浴血奮斗和巨大犧牲令人動容;小說的樣貌又是細膩的,人物、故事、情境生動可感。作為偉大建黨精神的文學呈現,《百川東到海》通過時代與人物命運的縱橫交織,凸顯了大浪淘沙、百煉成鋼的歷史意蘊,彰顯了中國共產黨成為中流砥柱的歷史規律和歷史必然。(顏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