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矢志脫貧、造福人民的必勝信念，弱鳥先飛、行動至上的進取意識，滴水穿石、久久為功的奮斗品格，開放開拓、山海共贏的創業理念均是閩東精神的生動體現。閩東精神跨越時空、歷久彌新，不僅能為我們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提供強大的精神支撐和不竭動力，也為世界反貧困事業提供了更具借鑒意義的中國價值、中國智慧與中國精神。

【關鍵詞】脫貧攻堅 閩東精神 弱鳥先飛 滴水穿石 【中圖分類號】D261 【文獻標識碼】A

閩東精神誕生于中國推進反貧困事業偉大進程中，在中國紅色精神譜系中具有鮮明獨特的歷史地位和熠熠生輝的時代價值。閩東精神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習近平帶領閩東人民消除貧困、改善民生、實現共同富裕生動實踐中所孕育出的偉大精神，是閩東干部群眾有效激發內生動力、凝聚力量脫貧攻堅的境界升華。1990年5月，習近平同志離開寧德履新時曾深情展望：“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閩東精神’將會發揚光大。”

矢志脫貧、造福人民的必勝信念

狹義的閩東專指福建寧德地區，曾是全國18個集中連片貧困區之一，9個縣區中有6個是國家級貧困縣。1988年6月至1990年4月，習近平擔任寧德地委書記期間，為徹底改變當地的落后面貌，為百姓謀幸福，帶領廣大干部群眾迎難而上、矢志脫貧，造就了中國扶貧事業的標桿樣板，創造性地推動了馬克思主義反貧困理論中國化的進程，為我們留下豐富的思想內涵和寶貴的精神財富。

閩浙贛革命根據地是1934年10月中央紅軍長征前，包括中央革命根據地、鄂豫皖革命根據地、川陜革命根據地等在內的全國八大主要革命根據地之一，閩東人民有著光榮的革命斗爭歷史，蘊藏著不屈不撓、英勇頑強、不怕犧牲的革命精神。習近平認為，這種革命傳統留下的基因是能創造人間奇跡的，人民群眾自強不息、艱苦奮斗、善良質樸的精神品質，是閩東蓬勃奮進的內在動力。上任伊始，針對當時閩東部分基層干部群眾觀念封閉陳舊、“安于現狀”“怨天尤人”思想較為嚴重的現狀，習近平強調，我們閩東要下決心擺脫貧困，目前首要的是從思想上淡化貧困意識，轉變觀念。閩東脫貧既要講壓力，也要講動力，要接受落后的現實，但不要“言必稱貧”，不能“自甘平庸”。“扶貧先扶志”，關鍵還是要把人民群眾的積極性調動起來，力量凝聚起來。他反復強調，黨員領導干部要有帶領大家脫貧致富的理想和勇氣，“為官一場，造福一方”，要能改變當地面貌，促進經濟發展，提高群眾生活水平。習近平始終把加快發展、擺脫貧困、造福人民作為工作主線和奮斗目標，近兩年時間里，他跑完了124個鄉鎮中的123個，反復深入貧困鄉村調研，因地制宜制定脫貧致富政策措施，開啟了閩東脫貧攻堅的創新實踐。在他的帶領下，閩東人民不恥落后、不等不靠，以勇往直前、義無反顧的干勁闖勁向貧困宣戰。遇到困難，咬緊牙關，毫不逃避；面對險阻，眾志成城，前仆后繼，奏響了一曲曲攻堅克難、矢志脫貧的時代樂章。

在1988年，壽寧縣西部最偏遠的下黨鄉是寧德最落后的“五無”特困鄉之一，無公路、無自來水、無電燈照明、無財政收入、無政府辦公場所，貧困率達70%。當年習近平曾“三進下黨”現場調研，幫助籌措脫貧啟動資金、災后重建資金和項目款，協調解決建設發展難題。全鄉干部群眾將習近平的囑托和激勵轉化為主動謀求發展的動力，積極投工投勞，苦干實干。如今，這個曾被稱為閩東的“西伯利亞”的下黨鄉，已成為中國大地“脫貧致富的典范之鄉”“紅色旅游的新地標”。寧德四大特困鄉之一的洪口鄉，也在扶貧開發進程中繪就“富美鄉村”新畫卷。

弱鳥先飛、行動至上的進取意識

習近平把當時貧困的閩東比作“弱鳥”，提出“弱鳥可望先飛，至貧可能先富”，“貧困地區完全可能依靠自身的努力、政策、長處、優勢在特定領域‘先飛’，以彌補貧困帶來的劣勢”。自古以來，中華文化就蘊含了時不我待、奮發向上的強大基因，“弱鳥先飛”理念體現了中華優秀文化的固有內核，是中華民族精神的時代升華。

實現“弱鳥先飛”，基礎前提是自力更生、不甘落后的“先飛意識”和有的放矢、切實可行的“先飛目標”。習近平認為，商品觀念、市場觀念、競爭觀念對貧困地區來說都是嶄新觀念。當務之急，是我們的黨員、干部、群眾都要解放思想、更新觀念，摒棄“窮自在”“等、靠、要”等落后意識，探索一條因地制宜發展經濟的路子。他指出，閩東走什么樣的發展路子，關鍵在于農業、工業這兩個輪子怎么轉，既要朝著多功能、開放式、綜合性方向發展大農業，又要抓住時機，規模化推進工業項目開發。在他的鼓勵啟發下，閩東干部群眾先思想再行動，樹立“先飛之志”，苦練“先飛之術”，堅定不移地沿著既定方向奮勇前行，不斷從劣勢中尋找比較優勢，因地制宜地培育后發優勢，唱響了一曲曲“弱鳥先飛”“飛洋過海”的奮斗贊歌。

實現“弱鳥先飛”，關鍵環節是“注重效率、崇尚行動”。泛泛空談、人浮于事、拖拉推諉，是“弱鳥先飛”最大的阻礙。習近平提倡立足于實際又胸懷長遠目標的實干，堅決反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散漫，點燃了閩東大地崇尚實干、只爭朝夕的“燎原之火”。雷厲風行、緊張高效、服務至上的工作節奏，成為閩東擺脫貧困的“軟功夫”。特事特辦、馬上就辦、大干快上的工作作風，造就閩東脫貧致富的“軟環境”。廣大干部群眾“硬骨頭”爭著啃、苦差事搶著干，“人一之，我十之”，將昔日東南沿海地區的“黃金地段的斷裂層”，一步步打造成福建全方位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新增長極。福鼎縣赤溪村是地處閩東大山深處的畬族行政村，以前280多戶村民住在12個“五不通”的自然村，住的是茅草房，點的是煤油燈，吃的是紅薯野菜。在基層干部的帶領下，赤溪村百姓脫貧意識被充分激發，先后經歷了“輸血式”就地扶貧、“換血式”集中安置和“造血式”旅游+產業扶貧的探索之路，依靠開發旅游資源和村民自主創業，用自己的雙手和智慧創造幸福美好生活，從以前“家家竹木屋、頓頓難揭鍋”到“中國扶貧第一村”的“山中明珠”，走出了一條“旅游富村、農業強村、文化立村、生態美村”的脫貧致富之路。

滴水穿石、久久為功的奮斗品格

“滴水穿石、久久為功”是習近平當年根據閩東發展實際提出的客觀而深遠的發展思路，也是他在帶領閩東人民擺脫貧困的過程中始終倡導的奮斗品格，是不怕艱險、不怕犧牲、敢于斗爭、勇往直前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的現實寫照。

擺脫貧困貴在堅持不懈、善作善成的實踐品格。習近平認為，貧困形成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擺脫貧困也注定是一個從量變到質變漸進式的發展過程。要從根本上改變貧困落后面貌，需要廣大人民群眾發揚滴水穿石般的韌勁和默默奉獻的艱苦創業精神，進行長期不懈的努力。經濟落后地區發展總會受歷史條件、自然環境、地理因素等諸方面的制約，沒有什么捷徑可走，不可能一夜之間就發生巨變，其發展變化只能從量變到質變。“滴水穿石”的關鍵在于對準一塊石頭不停地“滴”，不能急于燒“三把火”，幻想一下子抱個“金娃娃”。他提出要處理好長期目標和近期規劃的關系，既要避免近期難以實施的遠期目標超前化，又要防止近期規劃簡單化。30多年來，閩東干部群眾立足于實際又胸懷長遠目標，“小火燒溫水，常燒不斷火”，善始善終、善做善成，以百折不撓的意志，以“咬定青山不放松”的信念和“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氣概，攻克了脫貧致富路上一座座堡壘。正是全體閩東人民這種滴水穿石般的韌勁、踏石留痕的作風，造就了閩東脫貧攻堅戰的奇跡。

脫貧攻堅往往是意志和毅力的較量，需要“滴水穿石、久久為功”的韌勁。寧德黨員干部以“淡泊名利、甘為人梯”的胸襟氣度，以“功成不必在我”“成功必定有我”的無私奉獻精神，把帶領群眾脫貧致富作為一項長期艱巨的任務，不急功近利、好高騖遠，貼近寧德發展實際、貼近老百姓生活實際去干。歷屆領導班子牢固樹立“立黨為公、忠誠為民”的權力觀、政績觀和利益觀，一張藍圖繪到底，甘為成功鋪路石，擺脫貧困的步子越邁越大、越走越穩。2019年，寧德一般公共預算總收入221.58億元，連續三年居福建省設區市首位。

開放開拓、山海共贏的創業理念

敢為天下先，放膽開放開拓，因地制宜發展特色產業，開放和扶貧的政策雙管齊下，既是閩東地區精準扶貧、脫貧致富的成功經驗，也是閩東精神的生動寫照。習近平認為，閩東擺脫貧困“光有黨性和責任感，缺乏智慧也不行，必須有創新能力和推動發展的能力”，特別強調用開放意識來推動扶貧工作，在扶貧工作上運用開放政策，提出“靠山吃山唱山歌，靠海吃海念海經”，不斷把山海資源的潛在優勢轉化為擺脫貧困的現實優勢。

寧德擁有豐富的山林資源，海域面積達4.45萬平方公里。歷史上由于交通閉塞、思想保守等多種原因，這里長期頂著“貧困鐵帽”。習近平在寧德主政期間，在生產力區域布局中統籌整合山海資源，大膽推進對外開放和山海協作，實現擺脫貧困與開放開拓彼此融合、相互促進。到1990年夏，寧德歷史性地“越過溫飽線”。30多年來，閩東人民按照山海共贏的宏偉發展藍圖，大膽推進對外開放和山海協作，繼續以“不甘人后、敢闖敢干”的勇氣和“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的精神，把山海協作這篇文章做得更廣、更深、更實：從屏南的“古村落+文創”、福鼎的“白茶+文化”到霞浦的“光影小鎮+深海養殖”、壽寧的“生態硒鋅+紅色旅游”，沿海地區產業優勢和山區林地的資源后發優勢都得到充分發揮，山海共贏發展路徑取得長久而豐厚的回饋。

在貧困落后地區想做強做大現代工業，缺乏開拓創新的勇氣和一往無前的膽略是難以想象的。依照習近平“要多上幾個大項目，多抱幾個‘金娃娃’”的工業發展設想，閩東人民放膽開拓，干事創業熱情高漲，開放導向和實干導向更為鮮明，一批批“金娃娃”項目落地開花，富有競爭力的特色產業群持續涌現。在寧德時代、上汽寧德基地、青拓集團、寧德中銅等龍頭企業輻射帶動下，產業鏈配套協作、主導產業集群有機貫通的“山海格局”進一步凸顯，過去可望而不可及甚至想都不敢想的“萬億工業時代”正逐漸變成現實。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脫貧攻堅總結表彰大會上指出：“偉大事業孕育偉大精神，偉大精神引領偉大事業。”生成于寧德的閩東精神，是“上下同心、盡銳出戰、精準務實、開拓創新、攻堅克難、不負人民”偉大脫貧攻堅精神在閩東大地特定歷史時期的集中展示和光彩綻放。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把脫貧攻堅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底線任務，納入“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作出一系列重大部署，推動脫貧攻堅不斷取得重大成果。而今，現行標準下9899萬農村貧困人口全部脫貧，832個貧困縣全部摘帽，12.8萬個貧困村全部出列。這一舉世矚目成就的取得靠的是黨的堅強領導、全體人民的拼搏奮斗以及脫貧攻堅精神的引領激勵。

（作者分別為光明日報理論部原主任、福建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陽光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院長、福建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研究員）

【注：本文系2020年度福州市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重大項目“傳承弘揚習近平總書記在福建工作期間關于作風建設的創新理念和重大實踐研究”（項目編號：2020A01）的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①習近平：《擺脫貧困》，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2年。

責編/周小梨 美編/王夢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