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新時代，我國面臨著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的發展任務，職業教育在我國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的建設過程中具有重要地位。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提出“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和“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的發展目標。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是黨中央基于國際國內發展環境及我國緊迫的發展任務所提出的具有戰略意義的目標規劃，明確中國特色學徒制的內涵及其實施路徑，有助于全社會凝聚共識、形成力量、推動我國職業教育轉型升級、助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目標的實現。

中國特色學徒制需要堅持“三個面向”

教育要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三個面向”），這是鄧小平同志1983年10月為北京景山學校的題詞。“三個面向”思想符合教育發展規律，符合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符合中國綜合國力提升的戰略需求。新時代，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仍然需要把堅持“三個面向”作為指導思想和行動方略。

面向現代化的中國特色學徒制要求職業院校實時跟蹤各行業、各領域最先進的科學技術、管理制度、服務標準，及時更新技術設備、管理制度、技術規范、培養方案，面向中國發達地區甚至發達國家的經濟社會需求遴選學徒制的實踐導師，強化協同配合和多形式的激勵，努力培養能夠適應和引領行業產業發展的高技能人才。

面向世界的中國特色學徒制要求職業教育進一步擴大開放，與職業教育發達國家建立緊密聯系，及時引進國外先進教材體系、課程體系、管理制度甚至導師隊伍，圍繞前沿領域開展國際合作，高起點地實施學徒制。

面向未來的中國特色學徒制要求職業院校在制定發展規劃時要廣泛研究，邀請研究未來學的專家學者和具有豐碩原創性成果的資深專家研判經濟技術和社會發展趨勢，前瞻性地設置專業和實施學徒制，實現各專業學徒制所培養的人才能夠適應且引領社會各領域的發展。

中國特色學徒制需要扎根中國大地

探索形成中國特色學徒制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立足中國大地辦教育、走出一條符合中國國情與社情的職業教育新道路的基本要求。中國最大的國情，一方面，人口眾多，經濟類型多，各領域各地區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另一方面，經濟總量大，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制度下可以集中力量辦大事。中國的國情社情要求學徒制不能盲目搬用國外的發展模式，要走出一條符合中國實際、具有國際競爭力和中國特色的現代學徒制之路。

探索立足中國國情的特色學徒制需要從三方面著力。

一是推行線上線下混合式學徒制，解決中國職業教育規模大、一對一指導實踐師資不足的現實難題。職業院校要規范管理制度，健全協調機制，與企業、行業等潛在用人單位的實踐導師建立點對點的聯系機制，借助網絡將現場指導與網上觀摩有機結合，實現每一組學生輪流接受線下指導和網上觀摩的教學安排，形成符合中國國情的混合式學徒制度指導模式。

二是因地制宜實施現代學徒制。現代學徒制是為了發揮學校教育與實踐導師各自優勢的教育教學組織制度。不同專業對實踐導師的需求程度不同，有些專業通過見習觀摩的方式就能夠實現理論知識與實踐操作的轉化，不一定要實施嚴格的學徒制；有些專業依靠集體講座指導和研習實踐場所視頻即可達到預期目標，也不一定要實施學徒制進行現場指導；有的專業必須在實踐現場反復磨煉才能掌握要領，達到預期培養目標，這樣的專業才需要實施學徒制。這就需要政府部門聯合行業協會對職業教育的專業類型進行梳理，分出學徒制培養方式的需求等級，對于學徒制需求程度高的特定專業，國家需要設立特定專業學徒制扶持政策，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學徒制管理制度。

三是建立學徒制管理委員會，統一領導全國學徒制實施。國家要充分發揮中央集中統一領導的制度優勢，要求全國各地成立學徒制管理委員會分會，吸納行業、企業、政府、高校等部門有影響力的人員參與委員會。學徒制管理委員會分會還需設立日常事務管理辦公室，全面負責學徒制的宣傳、資源整合、工作協調、問題解決等事務，為中國特色學徒制高效運行提供組織保障。

中國特色學徒制需要系統化保障

中國特色學徒制的有效實施需要思想觀念、法律制度、辦學經費各方面的協同保障。其一，我國傳統文化觀念對職業教育的發展有著潛在的負面影響，多數學生選擇職業教育并非是興趣和能力傾向所致，職業學校學生學習基礎較差、學習動機較弱影響著學徒制實施的實際效果。其二，我國學徒制度體系尚不健全，缺乏現代學徒制有效運行的金融、財稅和行政許可等配套制度，也缺乏學徒制運行效果的評價制度，企業和行業協會參與現代學徒制積極性不高，職業院校也因內外不利因素的疊加而導致推行現代學徒制動力不足。其三，學徒制的經費保障力度不夠。學徒制需要一筆不菲的費用，一方面補貼企業實踐導師的辛苦付出，另一方面補貼作為學徒的學生的額外開支。

要堅持集中全社會力量辦大事的制度優勢，從輿論宣傳、立法、行政、經費等方面為中國特色學徒制提供全面保障。

首先，利用各類媒體加強對我國職業教育和中國特色學徒制的宣傳，宣傳職業教育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意義和所作出的巨大貢獻，努力改變人們輕視職業教育和學徒制的思想觀念，為中國特色學徒制有效施行提供思想認識保障。

其次，國家立法部門要加強中國特色學徒制的相關立法。圍繞金融、稅收、行政許可等方面展開立法，為中國特色學徒制的高質量實施提供法律保障。

再其次，政府執法部門要加強執法力度，按照履職盡責情況對相關政府部門、企事業單位、行業協會及時獎懲。同時，教育行政部門要委托行業協會或社會專業組織對學徒制實施效果進行年度監測和階段評估，督促相關部門真正擔負起責任，齊心協力推動中國特色學徒制的高質量運行。

最后，政府、高校、企業聯合保障中國特色學徒制的運行經費。教育是社會公益事業，職業教育主要為地方經濟社會發展服務，因此地方政府有必要也有義務為職業院校的學徒制提供專項的財政補助。企業作為潛在用人單位也有責任拿出一定的利潤來補貼實踐導師，支持學徒制的實施。職業院校作為學徒制的實施主體，責無旁貸要承擔相當比例的費用。

總之，實施中國特色學徒制要堅持“三個面向”，要立足中國國情社情，要調動全社會力量，高質量地推動我國職業教育和中國特色學徒制的發展。

（作者：夏仕武，中央民族大學教育學院副院長、教授）

《中國教育報》2020年12月22日第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