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使得世界經濟衰退風險上升，全球供應鏈面臨較大挑戰，不僅阻礙全球價值鏈增長，而且影響全球價值鏈低端部分布局及結構。面對全球價值鏈增長放緩、區域價值鏈加速發展等演進特征，應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支持全球防疫和供應鏈重構，以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區域價值鏈升級、區域價值鏈升級，提升全球價值鏈發展動力，推動多邊合作機制升級。

【關鍵詞】全球價值鏈 疫情 人類命運共同體 【中圖分類號】F13 【文獻標識碼】A

2008年金融危機后，全球價值鏈進入了深度調整與重塑階段，區域化、服務化、數字化發展趨勢不斷增強，全球生產分工逐漸放緩。與此同時，我國在全球價值鏈中的角色也逐步由“參與者”變為“建設者”。面對當前全球經濟低迷的外部環境和新冠肺炎疫情對全球供應鏈的沖擊，要保持我國經濟持續健康發展，持續推動全球生產分工發展，須積極適應全球化發展趨勢。

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對全球價值鏈演進的沖擊

為全球價值鏈增長帶來更大阻力。首先，疫情防控重創服務業發展。疫情對各國娛樂、旅游、餐飲業的沖擊，無論是在沖擊面還是沖擊力上都超過了2003年的“非典”。其次，疫情蔓延影響全球金融業和投資發展。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預計，2020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將下降5%至15%。最后，疫情對全球供應鏈的沖擊影響制造業的穩定和發展。生產要素的配置矛盾將會對全球價值鏈的穩定性產生嚴重的破壞作用，明顯增加了全球供應鏈波動的風險。

影響全球價值鏈低端部分的布局。處于全球供應鏈非核心位置的企業，在疫情的沖擊下存在被替代的可能性，部分從事初級加工業的發展中國家在全球價值鏈上面臨更為嚴峻的形勢。疫情防控與復工復產效果可能影響全球價值鏈低端部分的布局。隨著疫情在全球蔓延，處于全球價值鏈低端的企業面臨更大的生存危機，價值鏈結構單一、長度較短的發展中國家將遭受嚴重沖擊。

影響全球價值鏈結構。第一，疫情防控對部分特定產業分別產生了提振和沖擊作用，影響了價值鏈的正常構建。疫情防控令大部分產業供應鏈停擺，尤其對服務業行沖擊嚴重。同時，防疫所需的醫療器材、防護服、口罩等行業短期內產能暴增。疫情結束后部分產業過剩的產能恐將造成新的價值鏈問題。第二，從境外情況看，受疫情沖擊較大的部分國家和地區在全球價值鏈中的位置將不可避免地發生變化。第三，疫情蔓延暴露出全球衛生防疫投資不足和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機制存在短板，疫情結束后與健康衛生等相關的產業在全球價值鏈的地位將會上升。

新冠肺炎疫情下全球價值鏈演進特征

全球價值鏈增長放緩。在當前貿易摩擦導致全球生產分工放緩和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引發的全球價值鏈區域化發展趨勢增強的情況下，新冠肺炎疫情的發生將會進一步加劇全球價值鏈增長放緩的趨勢。從短期看，疫情沖擊全球服務業、金融業和投資增長，影響全球制造業供應鏈發展，令全球價值鏈失去增長動力。從長期看，失業和經濟動蕩等問題將會使西方部分國家反全球化情緒復燃，加劇貿易摩擦，沖擊全球價值鏈的穩定和發展。疫情期間跨國供應鏈中斷后，各經濟體在政府主導下將部分產業供應鏈轉向國內或者企業改變發展方向，也會沖擊全球價值鏈的穩定發展。

區域價值鏈加速發展。當前，以區域貿易協定為載體的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浪潮成為經濟全球化的重要特征。疫情蔓延將繼續強化全球價值鏈區域化發展的趨勢。首先，疫情增強了生產企業收縮供應鏈的動機，推動區域價值鏈加速發展。區域合作是各經濟體規避貿易摩擦和價值鏈沖突影響的重要途徑，也會加速區域價值鏈的發展。其次，全球價值鏈服務化和科技化發展趨勢強化了區域價值鏈發展。以區域貿易協定為制度保障的區域一體化發展模式有利于滿足服務型、科技型產業跨境配置資源的要求。最后，“一帶一路”倡議推動跨國貿易和價值鏈朝著更加公平的方向發展，將更加有力地推動區域價值鏈發展，為構建和推動區域價值鏈發展提供重要機遇。

科技創新對于全球價值鏈的塑造作用進一步凸顯。其中，數字技術對于全球價值鏈的塑造作用更加明顯。視頻會議和社交媒體等在線辦公形式在疫情期間的生產銷售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疫情過后數據流動跨境服務快速增長的慣性將會繼續，數字技術對于全球價值鏈的塑造將會發揮更加重要的作用。與此同時，全球價值鏈知識密集度不斷提高。疫情防控凸顯了科技發展對于提高公共衛生防疫能力的重要性，全球價值鏈無形資產占比將會越來越高，知識密集度不斷增加。

全球價值鏈短期加速演進而長期趨向穩定。一方面，疫情蔓延和防控形勢變化會令全球價值鏈短期內演進加速。疫情發生時，我國境內汽車和電子產品等產業鏈暫時中斷。隨著境外疫情蔓延，疫情對全球汽車市場的沖擊力度也在加大。另一方面，從長期來看全球價值鏈分工仍將代表國際分工和經濟全球化發展的趨勢。國際分工體系從市場分工、產業分工發展到價值鏈分工，反映出技術創新、市場規模、制度創新等要素對國際分工的深刻影響，也說明在參與主體相互依賴程度大幅提高的情況下，短期的外生變量雖然增加了全球價值鏈的演進速度和競爭程度，但區域價值鏈加速發展和發展中經濟體整體實力提高會推動全球價值鏈長期趨向穩定。

推動全球價值鏈高質量發展的“中國方案”

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支持全球防疫和供應鏈恢復。中國經濟和產業鏈的穩定發展對于全球價值鏈的發展有重要穩定作用，全球產業鏈穩定發展也是中國產業鏈和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要條件。突如其來的疫情令全球經濟治理改革面臨風險高位累積、歐洲政策空間持續收窄及合作力量削弱等嚴峻挑戰。各國應秉持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通過支持全球防疫和價值鏈的恢復推動全球經濟治理改革，使全球價值鏈向著更公平、更高端的方向邁進。

以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提升我國參與全球價值鏈的能力。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是全球價值鏈和全球化發展的外生變量，但并不是決定全球價值鏈長期演進和發展的根本因素。疫情之后全球價值鏈的競爭和博弈將可能是常態，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是增強我國參與全球價值鏈發展能力的重要途徑。

以區域價值鏈升級應對全球價值鏈重構。隨著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區域價值鏈在世界經濟中的地位和作用日益突出。促進區域價值鏈升級，可以通過整合國內價值鏈、促進區域市場融合，增強話語權，充分發揮區域價值鏈在產業發展中的作用。同時，需要更好地布局和推動區域價值鏈合作升級，為全球價值鏈發展提供動力。加強全球價值鏈領域的交流合作，有助于客觀評估各國在全球分工中的真實地位，加強國際經貿政策協調，推動改善全球經濟治理。應積極推動中日韓自貿區建設，增加維護全球化和全球價值鏈穩定的力量。積極抓住“一帶一路”發展機遇，加強各領域合作，構建多時空、多領域的開放、合作平臺。

以多邊合作機制升級引領全球價值鏈發展。推動多邊合作機制升級是反對保護主義和單邊主義，打造更加開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贏的全球價值鏈的重要途徑。要堅定維護WTO全球貿易治理核心平臺地位，推動WTO改革，化解全球價值鏈發展中的沖突和矛盾。推動全球多邊經濟治理體制把“發展”作為核心目標。只有將發展議題作為全球經濟治理核心目標，關注發展中國家和最不發達國家的發展問題，堅持貿易和援助結合的原則，促進貿易便利，同時支持欠發達國家和地區基礎設施建設，才能促進全球價值鏈的穩定發展。

（作者分別為西安交通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導；西安交通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

【注：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重點課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的邏輯緣起與創新路徑研究”（課題編號：17AKS008）的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①權衡：《理性看待疫情對中國和世界經濟的影響》，《經濟日報》，2020年3月18日。

②魏龍、王磊：《從嵌入全球價值鏈到主導區域價值鏈——“一帶一路”戰略的經濟可行性分析》，《國際貿易問題》，2016年第5期。

責編/賈娜 美編/王夢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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