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用幾十年時間走完了發達國家幾百年走過的發展歷程，創造了世界發展的奇跡”；“新中國成立70年來，我們黨領導人民創造了世所罕見的經濟快速發展奇跡和社會長期穩定奇跡”。中國奇跡背后的“成功密碼”是什么？這一問題在某種意義上已成為學術界的“哥德巴赫猜想”，諸多學者從不同角度加以探討，大致而言有兩種思路：一是“具體因素論”，二是“總體歸因論”。

所謂“具體因素論”指的是，從經濟、政治、文化、歷史傳統、外部環境等某個要素或幾個要素出發，探討中國奇跡背后的“成功要素”。一般來說，“具體因素論”主要探討如下四個方面因素。一是經濟因素。比如，“市場經濟說”。它認為中國經濟奇跡的根本原因是破除了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市場經濟體制給中國的發展提供了強大的動力機制。又如，“后來者優勢說”。有學者認為，作為發展中國家，中國充分利用與發達國家技術和產業的差距，以引進、消化、吸收的方式來取得技術創新、產業升級。再如，“生產要素說”。一些學者指出，勞動力、技術、資本等生產要素在中國經濟發展的過程中起到決定性作用，比較突出的說法是中國所具有的“勞動力優勢”“人口紅利”。二是政治因素。中國崛起的主要表現是中國經濟的崛起與趕超，而經濟趕超的實質是中國在國家治理上對西方國家的全面超越。三是文化因素。這一視角將中國奇跡的原因追溯到中華文明的特質，在中國傳統歷史和文明中解讀中國發展優勢和發展成就。四是外部因素。一些學者指出，中國改革開放之所以取得巨大成功，在于中國抓住了外部機遇。世界多極化趨勢、和平與發展的時代潮流、經濟全球化等外部條件為中國奇跡、中國崛起創造了有利環境。

所謂“總體歸因論”不是從經濟、政治、文化等相關要素對中國奇跡進行具體探討，而是從總體上分析中國奇跡，對其進行“歸因”研究，即把中國奇跡的原因歸結為遵循了某種模式或堅持了某套理論學說。比如，一些西方學者認為，中國奇跡的根本原因是中國堅持了“國家主義”或“強國家弱社會”的發展模式。此外，比較常見的說法是，中國奇跡的“成功密碼”在于中國改革開放遵循了西方經濟學的基本原則，尤其是在一些政策方面采取了“華盛頓共識”。可見，當前學術界尚有一些學者主張用西方經濟學理論及其政策主張解釋中國奇跡。

中國奇跡是現象，而研究中國奇跡，關鍵是透過現象看本質，把握中國奇跡背后之道。以“具體因素論”解釋中國奇跡，的確可以從某些方面把握中國奇跡的成功之道，但這種解碼方式缺乏整體性，并且對各種要素之間的“組合”“配套”等關系關注不夠。其原因是，中國改革開放的成功經驗恰恰在于上述諸多要素之間的有效互動。“總體歸因論”的解碼方式具有總體性、整體性視角的優勢，但容易導致對中國奇跡、中國實踐“簡單定性”“抽象歸類”，尤其是一些學者囿于西方話語體系解讀中國奇跡、中國實踐，是一種典型的“外部反思”的思維方式。當前，用一般抽象理論、西方話語體系對中國奇跡的各種“總體性歸因”解釋不僅在理論上站不住，而且在實踐上有偏差。因此，我們應當以中國道路解釋中國奇跡、以中國理論闡釋中國道路、以中國話語表達中國理論，其關鍵環節就是以中國道路解釋中國奇跡。改革開放以來，我們取得的中國奇跡，根本原因在于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走出了一條正確的道路。中國奇跡的背后之道，是正確的道路，是中國道路。中國奇跡是生產力發展的奇跡，是人的發展的奇跡，而中國道路就是這樣一條道路：不斷解放和發展生產力，逐步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

當前，我們以中國道路解釋中國奇跡，具有其獨特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第一，以中國道路解釋中國奇跡，是一種實事求是的研究方法。把中國奇跡歸因為中國道路，符合實際。中國奇跡既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外部輸入的，而是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艱苦奮斗來的，適合中國國情的現代化道路催生了中國奇跡。

第二，以中國道路解釋中國奇跡，有助于破除西方意識形態霸權，維護我國政治安全和意識形態安全。西方對我國的意識形態滲透常常表現為爭奪對中國成就、中國奇跡、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等方面的“解釋權”和“話語權”，認為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所取得的一切成就，是由于遵循了西方理論、走了西方道路。西方一些強勢話語，經常把中國奇跡背后之道歸結于“西方之道”。針對西方話語霸權，我們更應當掌握解釋中國奇跡的話語權。中國奇跡的密碼在于“中國之道”，在于中國道路。只有我們有效地從中國道路中尋找中國奇跡的根源，才能牢牢掌握意識形態領導權和話語權，進而為我國社會主義制度構建強有力的“話語屏障”。

第三，以中國道路解釋中國奇跡，能夠更好地增強四個自信。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當今世界，要說哪個政黨、哪個國家、哪個民族能夠自信的話，那中國共產黨、中華人民共和國、中華民族是最有理由自信的。”我們自信的底氣來自哪里？一個重要來源，就是中國奇跡。一方面，中國奇跡構成了四個自信的經驗基礎。僅僅從中國經驗、中國奇跡等“現象層面”談自信并不夠，還需要上升到“理論層面”“本質層面”加以闡釋。另一方面，四個自信首要的是道路自信。只有發掘中國奇跡背后的“成功密碼”，進而把握中國道路的歷史邏輯和理論邏輯，揭示中國道路的必然性和合理性，才能更好地講清楚四個自信背后的深層邏輯，才能更好地讓國人真正自信起來。

（作者系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