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2020年6月1日《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的出臺，為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提供了完整的實施方案和分步建設規劃，標志著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進入全面實施階段。值得注意的是，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建設目標，不是復制一個新加坡，更不是復制一個香港，而是要在學習其體制機制建設經驗的基礎上，打造一個對第四次產業革命開始以來的高科技產業發展與服務系統具有強大吸引力的“第四代”自由貿易港。

關鍵詞:海南自由貿易港 第四次產業革命 需求導向

【中圖分類號】F74 【文獻標識碼】A

自由貿易港的建設不是一蹴而就的

自2018年4月13日習近平總書記宣布在海南建設自由貿易試驗區乃至自由貿易港以來，海南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視，國家各部委協同配合，努力打造海南自由貿易試驗區，為向自由貿易港過渡展開了多項硬件和軟件建設工作，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

在建設中，海南自由貿易試驗區，乃至自由貿易港建設的目標逐步清晰。2019年11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推進海南全面深化改革開放領導小組組長韓正在海南考察時指出，“對標世界最高水平的開放形態，努力在政策和制度體系上實現重大突破，充分展現我國推進更高水平對外開放的信心和決心”。2020年6月1日印發的《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提出，“聚焦發展旅游業、現代服務業和高新技術產業，加快培育具有海南特色的合作競爭新優勢”，充分反映了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建設要因地制宜、根據海南經濟發展的實際而開展建設的基本思路。

中國自由貿易港的建設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有一個系統的建設和建設內容的系統安排。首先是市場經濟制度的完善。海南自由貿易港必須建立在完善的市場經濟基礎之上，因而需要在商品流動、資本流動、勞務和人員流動、資金流動、技術交流、信息流動等方面高度自由，否則難以達到自由貿易港運作的市場環境要求。其次，自由貿易港建設必須對上述六個方面的自由流動提供政策支持，包括稅收政策、各項流動的行政管理政策、營銷營業政策、對經濟主體的優惠政策等。第三，要對投資或經營主體有一些經濟利益保護政策，明確法律地位、自由進入和退出的制度安排等。

由于各國都希望將商品、資本、勞務和人員、資金、技術、信息流動吸引到自己建立的自由貿易港，所以已經建立的自由貿易港向經濟主體提供了多方面的優惠和便利政策措施，以便幫助經濟主體高效運行，減少運營成本。因此，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建設，要充分學習借鑒國際自由貿易港的先進經營方式、管理方法和制度安排，形成具有國際競爭力的開放政策和制度，加快建立開放型經濟新體制。

自由貿易港的建設準則是需求導向

自由貿易港運行的模式是多種多樣的，它是伴隨國際貿易的發展逐步擴展其職能范圍的。1840年以后，香港就成為自由貿易港。當時香港主要是經營轉口貿易，各種商品的貿易在香港只是轉口，沒有產品的加工生產，這是“第一代”自由貿易港。20世紀50年代以后，香港作為自由貿易港開始有了部分產品的包裝或改包裝。20世紀80年代以后，香港不僅有貿易和部分的包裝，還有了生產過程，在港內有了加工組裝零部件為成品的工廠。商品進入自由貿易港后，加入對產品再加工或再包裝的業務，構成“第二代”自由貿易港的特點。進入20世紀90年代，香港逐步成為貿易中心、金融中心和綜合服務中心，這種能夠提供綜合性貿易、投資、金融、通訊服務的自由貿易港，便成為“第三代”自由貿易港。

我們可以看出，香港作為自由貿易港，一直伴隨著國際經濟發展，特別是經濟全球化的發展，不斷提升其業務層次和業務范圍，在國際貿易和國際經濟發展中扮演日趨重要的角色。如果不具備這些由經濟發展所提出的職能，那么香港可能被本地區其它的自由貿易港所替代。因此，自由貿易港的職能是在不斷滿足經濟主體對自由貿易港的特殊需要，且以不斷提升經營業務的便利性而得以生存、發展和升級的。

因地制宜，是要以海南經濟發展現實為基礎來設計自由貿易港。但是，一個自由貿易港要有吸引力，還必須以經濟主體或企業在當今世界經濟發展環境下需要什么樣的自由貿易港及其業務內容為準則。新興自由貿易港的設計，只有在滿足這些需要且不斷適應其不斷擴展的需要時，才能讓經濟主體在數量上不斷增加，在體量上不斷擴大，在質量和效率上不斷提高。只有這樣，海南才能發展成為高開放水平下最具競爭力的自由貿易港。

當今世界對自由貿易港的迫切需求

第四次產業革命的逐步興起，為海南自由貿易港創造了巨大的機遇和需求。以人工智能、信息技術、生物醫藥、材料技術等高科技產業發展為代表的第四次產業革命給全球經濟貿易提供了難得的機遇和發展空間。例如，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為人類認識和改造世界提供了巨大的能力，也為全球產品的生產和服務拓展了廣闊的空間；第五代移動通信技術（5G）的開發與運用，拓展了人們的視野和交流方式，其產品不僅表現為有形產品，還更多地表現為高智能的技術服務、設計服務、共享經濟等一系列有形產品制造前和制造后的服務；新材料突破了自然界對不可再生資源的限制，且以最節省材料的方式（3D打印）給生產生活帶來便利；生物醫藥產業將大大提升人們對生命現象的研發和成果運用；等等。因此，新的科技產業將改變人們的生產、消費，乃至全球經濟關系。

第四次產業革命所涉及的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需要良好的法律環境、市場經濟環境、貿易環境與投資環境，人才流動、知識產權保護與產權交易環境，信息技術乃至數字經濟發展環境，特別是腹地的廣大市場環境。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建設既不能跟在香港、新加坡后面慢慢積累，也不能單純地因地制宜，而是要瞄準國際上對新型自由貿易港的迫切需求。

我們看到，伴隨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國際貿易已經逐步高層次化，由簡單的加工制成品貿易，變成高附加值的高科技產品與服務貿易。高科技產品的研發、設計、制造、營銷及其服務體系，要求新一代自由貿易港必須為高科技產品研發、設計、制造、營銷及其服務體系的順利運行提供高度便利的特別關稅區，減少貿易障礙、投資障礙、技術開發障礙、科技成果交易障礙、人才流動障礙、資金流動障礙等。因此，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建設恰逢其時。

由于海南的腹地比較廣大，可以說海南將成為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貿易港。任何高科技產業，從產品研發開發，到生產和銷售，海南都能提供足夠的場所。不僅如此，海南自由貿易港有助于其產品運銷全球，而中國市場是海南自由貿易港研發新產品的巨大銷售市場。

第四次產業革命背景下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途徑

首先，海南自由貿易港的硬件建設要建立在自身發展和國家戰略性投資的基礎上；其次，海南的人才隊伍、研發項目要與粵港澳大灣區密切合作，形成優勢互補的分工。甚至在香港形勢不夠穩定的情況下，一些企業可能轉移到海南自由貿易港。畢竟在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建設中，在體制機制上參照了香港和新加坡，相似的市場經濟環境有助于這種轉移的盡快實現。特別是華為、大疆等高科技企業若能享受自由貿易港體制機制的待遇，既有助于增強這些戰略性產業和企業的競爭力，也有助于粵港澳大灣區的建設，形成中國（廣東）自由貿易試驗區與海南自由貿易港的協同發展，進而形成示范效應，逐步建成服務于第四次產業革命產業集聚的自貿港。

因此，海南自由貿易港應該是以需求導向建立起來的，服務于第四次產業革命，滿足高科技產業發展和現代服務體系建設要求的高水平自由貿易港。筆者稱之為“第四代”自由貿易港。

【本文作者為南開大學中國自由貿易試驗區研究中心主任】

責編：周素麗 / 司文君

聲明：本文為《國家治理》周刊原創內容，任何單位或個人轉載請回復國家治理周刊微信號獲得授權，轉載時務必標明來源及作者，否則追究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