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必須堅持一切行政機關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受人民監督，創新行政方式，提高行政效能，建設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服務型政府”既是一個概念，也是一個命題，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關于政府職能、政府與市場關系的新界定。

現代政治經濟學雖然一直討論政府的職能問題，但并未形成定論。在古典經濟學之前的重商主義時期，政府將“獎出限入”（獎勵出口，限制進口）的政策作為國家積累財富的重要手段。從重農主義開始一直到亞當·斯密，都強調“自由主義”，反對政府干預經濟生活，強調政府在大多數情況下應該充當“無為之手”。19世紀70、80年代之后，隨著市場失靈問題的日漸突出以及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盛行，以庇古為代表的經濟學家提出政府應當起“扶持之手”的作用，即政府要解決市場解決不了的問題，幫助、扶持市場的發展。20世紀30年代資本主義大危機之后，以凱恩斯為代表的經濟學家提出，政府要通過擴大公共開支解決市場自身運行內生出現的“有效需求不足”問題。20世紀70年代西方國家出現“滯脹”之后，許多經濟學家又開始反對政府干預。

從社會主義國家的經濟運行軌跡來看，政府職能、政府與市場關系大致經歷了以下變化：在公有制、計劃經濟和按勞分配“三位一體”的傳統社會主義體制下，政府作為公有制經濟的代表，直接參與經濟生活，控制生產、交換、分配甚至消費各個環節；在社會主義對經濟體制進行改革之后，政府對經濟生活的直接管控雖然有所減少，但仍通過各種方式和途徑繼續干預經濟生活。正如匈牙利著名經濟學家科爾奈所說的“父愛主義”，在集權體制下，政府像家長那樣對市場主體特別是國有企業的活動進行“管理”。

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日益完善和成熟，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對“服務型政府”的內涵不斷進行深化，提出“建設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發展了政府職能理論，體現了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的不斷提高。第一，“建設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更加凸顯了人民當家作主、以人民為中心的社會主義國家的特征。第二，政府是人民的政府，其之所以存在就是要為人民服務、對人民負責的，就是要解決無政府狀態下的無序和混亂，提供人民所需要的“公共產品”。第三，“服務型政府”雖然強調了政府要有所作為，但與此同時也強調了政府不能任意作為。對于人民能夠自己解決、能夠通過市場機制等解決的問題，政府最好放任市場去解決，不能隨意干預、任意干預，“瞎指揮”“亂指揮”。總之，“服務型政府”是一個有為、有限、負責任的政府，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已經基本完善的情況下，既不能越位也不能缺位。

【本文作者為山東大學經濟研究院教授，《制度經濟學研究》編輯部主任】

責編：楊陽/羅婷（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