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時間：2019年3月13日——2019年3月20日
調查方式：通過互聯網和微信公眾平臺渠道發布網絡問卷進行調查
樣本構成：此次問卷調查共回收問卷4373份。男性受訪者占61.28%，女性受訪者占38.72%。樣本年齡分布為：20歲以下占17.77%，21－30歲占42.14%，31－40歲占30.18%，41－50歲占7.63%，51－60歲占2.05%，61歲及以上占0.23%。樣本學歷分布為：初中及以下占8.88%，高中/職高/技校/中專占34.74%，大專占23.69%，本科占28.93%，碩博研究生占3.76%。此外，本人或者親朋好友有接受職業教育的受訪者占90.89%。
重要發現：
·公眾認為教育的目的主要在于“獲得知識”“掌握技能”和“學會思考”。
·公眾眼中當今社會對就業影響最大的3個因素為“個人綜合素質”“實習、工作經驗”和“技能實踐能力”。
·公眾認為職業教育中重要性前三位的內容是“職業道德”“實踐技能”和“實際工作能力”。
·89.52%的受訪者對我國職業教育領域的發展表示關注，有9.00%的受訪者表示想關注但不知如何關注，64.92%的受訪者更關注職業教育中的高校畢業生群體。
·89.86%的受訪者認為社會對于職業教育的認知存在偏見，45.44%的受訪者認為雖然依舊存在偏見，但越來越少。
·公眾眼中“學歷認證和職業技能等級價值”（57.29%）和“就業狀況”（50.11%）是職業教育的關鍵價值點，公眾當前滿意度最高的是職教的學制設計（3.89分）。
·本人或者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群體對職業教育的認知度、滿意度、未來發展評價均高于無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群體。
職業教育是國民教育體系和人力資源開發的重要組成部分，肩負著培養多樣化人才、傳承技術技能、促進就業創業的重要職責。近年來，職業教育迎來“黃金時期”。從“完善職業教育和培訓體系，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寫入黨的十九大報告，到2019年全國兩會《政府工作報告》提出“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既有利于緩解當前就業壓力，也是解決高技能人才短缺的戰略之舉”。大力發展職業教育，加快培養國家發展急需的各類技術人才，已經成為普遍共識與行動。
當前，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高素質勞動者和技術技能人才不可或缺。我國職業教育改革與發展的20年經驗表明，學制短、專業性強、實踐性特點突出的教育機制可以為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做出更多貢獻；而吸引力不強、社會認可度不高則成為當前發展現代職業教育需要面對的重要挑戰。2018年9月10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指出，要堅決克服唯分數、唯升學、唯文憑、唯論文、唯帽子的頑瘴痼疾，從根本上解決教育評價指揮棒問題。公眾對當前職業教育的發展現狀如何評價，怎樣消除職業教育“低人一等”的成見，職業教育與現代產業發展相適應還需要越過哪些“關卡”，人民論壇問卷調查中心對此展開調查，并得出了一些重要結論。
公眾對職業教育的認知
公眾認為教育的目的主要在于“獲得知識”“掌握技能”和“學會思考”
調查結果顯示，超八成受訪者（81.78%）認為，教育的目的是“獲得知識”，70.16%的受訪者認為教育是為了“掌握技能”，67.65%的受訪者認為教育的目的是“學會思考”。此外，還有部分受訪者表示教育是為了“取得成功”（44.42%）、“贏得尊重”（39.41%）、“享受樂趣”（30.64%），以及“擁有自由”（16.17%）。結合受訪者學歷狀況分析，碩博研究生受訪者認為教育的目的是“學會思考”，選擇該項的人數占比最高，為78.79%。而在其他學歷受訪者中，占比最高的選項均為“獲得知識”。
公眾眼中當今社會對就業影響最大的3個因素為“個人綜合素質”“實習、工作經驗”和“技能實踐能力”
當問及“當今社會對就業影響最大的3個因素”時，超半數受訪者（50.34%）選擇了“個人綜合素質”，其次是“實習、工作經驗”（41.69%）和“技能實踐能力”（39.52%）。進一步交叉分析結果顯示，在20歲及以下的受訪者群體眼中，認為“個人綜合素質”（51.28%），“技能實踐能力”（44.23%）和“工作態度”（40.38%）是對就業影響最大的3個因素；在21—50歲的受訪者群體中，“個人綜合素質”“實習、工作經驗”“技能實踐能力”對就業影響最大；而在51歲及以上的受訪者群體眼中，對就業影響最大的3個因素分別是“人脈推薦”（55.56%）、“個人綜合素質”（50.00%）和“技能實踐能力”（33.33%）。由此可以看出，在不同年齡層的受訪者眼中，就業涉及的影響因素略有不同。
公眾對職業教育招生辦法和獎助學金標準等方面的內容了解較少
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對職業教育的投入不斷增加，大大改善了職教辦學條件，全社會對職業教育發展也愈發關注。在調查中發現，公眾對職業教育所涉及的收費標準、學歷證書獲得情況、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獲得情況、就業情況等方面的認知度較高，平均分為3.58分（滿分5分），而在職業教育的關鍵環節——招生辦法（3.52）和獎助學金標準（3.46）方面，公眾的了解相對較少。進一步數據分析顯示，本人或者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群體對職業教育了解程度的綜合評價為3.57分，沒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群體為3.00分。
縣級市和鄉鎮村的受訪者對職業教育的整體情況認知較為模糊
結合受訪者的日常居住地進行分析，對上述職業教育所涉及的幾個方面，了解程度最高的為日常居住在直轄市和省會城市的受訪者，各項認知度平均得分均為3.68分；其次是日常居住在地級市的受訪者，認知度平均得分為3.64分；再次為日常居住在縣級市（3.37）和鄉鎮村（3.31）的受訪者。這一數據顯示，職業教育場所的數量和普及率，相關宣傳和推廣度呈現地域不均衡狀況。令人擔憂的是，在較為偏遠的鄉鎮，農村學生隱形輟學或顯性輟學的問題依舊存在，職業教育在這些地方可發揮的空間較大，但公眾對其認知較為模糊。
公眾認為職業道德、實踐技能、實際工作能力是職業教育的重要內容
《人民日報》2019年3月評論“要把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融入職業教育全過程，助力學生成就有意義的人生”。當問及“您認為職業教育的哪些內容更重要”時（滿分5分），調查結果顯示，“職業道德”在公眾眼中的重要性位列第一，公眾評價為4.51分，其次是“實踐技能”（4.49）和“實際工作能力”（4.48），上述三項位列公眾評分前三位。此外還有“綜合素質”（4.45）、“崗位經驗”（4.38）、“專業知識”（4.33）、“創新研發”（4.32）、“基礎理論”（4.14）。另外，當問及“哪些領域對職業教育有較大需求”時，社會建設與社會管理（55.58%）、能源產業（50.34%）、現代農業（49.66%）、戰略性新興產業（49.54%）的選擇人數占比較大。
公眾對職業教育的評價
近九成受訪者對職業教育領域的發展表示關注
當問及“您是否關注我國職業教育領域的發展”時，近九成（89.52%）受訪者表示關注，其中59.34%的受訪者表示“非常關注”，30.18%的受訪者表示“偶爾關注”。此外，有9.00%的受訪者選擇了“想關注但不知如何關注”，僅有1.48%的受訪者表示“不關注”。可見當前公眾對職業教育的關注度很高。在本人或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受訪者群體中，超過九成受訪者（91.11%）表示關注；而在沒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受訪者群體中，表示關注的受訪者占比也達到73.75%，與此同時，這一群體中有20.00%的受訪者表示“想關注但不知如何關注”。結合受訪者學歷狀況分析，對職業教育表示“非常關注”的受訪者人數占比最高的是大專群體（62.50%），其次為本科群體（61.81%）；表示“不關注”的受訪者人數占比最高的是碩博研究生群體（9.09%）。
近九成受訪者認為社會對于職業教育的認知存在偏見，其中過半數受訪者認為這種偏見會越來越少
在此次調查中，我們就“您認為社會對于職業教育的認知存在偏見嗎”進行了提問，調查結果顯示，89.86%的受訪者認為依舊存在，其中45.44%的受訪者認為雖然依舊存在偏見，但越來越少；27.11%的受訪者認為依舊存在偏見，且越來越多；17.31%的受訪者認為與以往相比，對于職業教育的偏見變化不大。僅一成左右受訪者（10.14%）認為基本不存在對于職業教育的偏見。約四成受訪者依舊認為“考不上大學的才上職業學校，是低層次教育”（40.88%），“學術型人才的勞動是高水平的，而應用型人才的勞動是低水平的”（43.74%）。
當問及“您是否會鼓勵、支持子女或者親友選擇職業教育”時，超過半數受訪者（50.11%）明確表示會支持，25.85%的受訪者表示會遵循個人喜好，19.82%的受訪者認為要視成績而定，4.21%的受訪者明確表示不支持。另外，在此次調查中，在本人或者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受訪者群體中，明確表示支持的人數占比為51.38%，明顯高于無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受訪者群體（37.50%）。由此可見，對于職業教育“低人一等”的成見會隨著職業教育的普及有所改善。
公眾選擇職業教育的主要原因在于“學歷認證和職業技能等級價值”和“就業狀況”
當問及“您認為學生接受職業教育的原因”時，“學歷認證和職業技能等級價值”（57.29%）和“就業狀況”（50.11%）的選擇人數占比超過半數。“相對于高等教育畢業生，技術人才更容易找到工作”這一說法得到62.19%的受訪者認同。當問及“職業教育具有哪些優勢”時，選擇“掌握一技之長”（68.34%）、“可以套讀自考或者成教學歷，技能和學歷兩不誤”（54.78%）和“周期短，可以快速解決就業、待業等問題”（53.87%）受訪者占比均超過半數。此外，還有部分受訪者選擇“培訓體系成熟”（38.61%），“學習成本低”（21.75%）和“高收入”（14.92%）。
超八成受訪者認為當前國家有必要重視發展現代職業教育
在2018年3月關于高技能人才的調查中，我們問及“當前國家人才培養計劃向技術人才傾斜的必要性”時，調查結果顯示，55.12%的受訪者認為“很有必要”；32.04%的受訪者表示“比較必要”；9.94%的受訪者認為一般；2.90%的受訪者認為“不太有必要”或者“沒必要”。在此次調查中，53.08%的受訪者認為當前國家很有必要重視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相比2018年數據減少了兩個百分點左右；30.98%的受訪者認為“比較必要”；9.57%表示“一般”；6.38%的受訪者認為“比較沒必要”或者“沒必要”。當問及“國家近幾年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政策力度”時，一半受訪者覺得政策力度很大，其中16.74%的受訪者認為“力度非常大”；37.02%的受訪者認為“力度比較大”；27.33%的受訪者認為“力度一般”；18.90%的受訪者認為“力度比較小”或者“非常小”。
認同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現狀與其他國家有一定差距的受訪者超過半數
調查結果顯示，當問及“您如何評價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現狀與其他國家的差距”時，10.48%的受訪者認為“差距較大，完全比不上”；51.59%的受訪者認為“有一定差距”；12.64%的受訪者認為“沒什么差距，與國際水平持平”；14.69%的受訪者認為我國領先于其他國家；6.15%的受訪者認為我國已經完全超越其他國家；還有4.45%的受訪者表示“不清楚”。
公眾對當前職業教育整體滿意度較高，職教的學制設計是公眾最滿意的
當問及“您對當前職業教育是否滿意”時，公眾整體滿意度較高，各項平均評分為3.80分（滿分5分）。具體來說，公眾滿意度最高的是職業教育的學制設計（3.89）；其次是課程內容設置和硬件配套（均為3.82）；再次是師資力量配備（3.81）；最后是職業教育院校的數量規模（3.65）。進一步數據分析結果顯示，本人或者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群體對職業教育的整體評價（3.85）明顯高于沒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群體（3.30）。
公眾對職業教育的期望
職教認知度較高的群體對職教未來發展的預期更樂觀
調查結果顯示，在展望我國職業教育的發展前景時，20.27%的受訪者認為會“迅速發展”；超半數受訪者（56.83%）認為“會逐步發展，趨向穩定”；18.91%的受訪者認為“難以突破，會維持當前水平”；還有3.99%的受訪者認為職業教育未來會逐漸衰落。進一步數據分析結果顯示，本人或者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群體在“迅速發展”（21.18%）和“逐步發展”（57.27%）選項上的人數占比均超過沒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群體（分別為11.25%和52.50%）；“難以突破”和“逐漸衰落”兩項上的人數占比情況如下：本人或者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群體為17.92%和3.63%，沒有親朋好友接受職業教育的群體為28.75%和7.50%。由此可見，對職教認知度較高的群體對職教未來發展的預期更樂觀。
發展現代職業教育應當緊密結合市場和社會需要、行業發展前沿等
在調查中我們發現，受訪者對職業教育院校“重數量，不重質量”的擔憂較為嚴重，46.81%的受訪者認為這是目前職業教育存在的弊端。44.65%的受訪者認為職業教育應該規避“學校教育滯后于市場和企業實際需求”的風險；41.57%的受訪者認為當前行業企業對職業教育發展的參與不足；41.91%的受訪者認為當前職業教育體系尚未完全建立，40.66%的受訪者指出當前職業教育制度尚未完善。由此可見，發展現代職業教育應當緊密結合市場和社會需要，建立健全職業教育制度。
為了助力完成職業教育從“能就業”到“就好業”的轉變，59.34%的受訪者建議職業院校追蹤行業發展前沿，對接科技發展趨勢，培養學生對新技術和新產品的敏感度；55.24%的受訪者建議強化政府、行業、企業、學校四方聯動；53.08%的受訪者建議完善行業指導機制，調動行業參與產教融合的積極性；43.39%的受訪者建議加強國家、地方、學校三級協同；40.43%的受訪者特別強調促進職業學校與企業合作。此外，還有近半數受訪者（47.72%）建議建立技術技能人才需求的監測預報制度。
超半數受訪者認為應建立健全國家職業能力標準體系與職業資格證書制度、推進企業和社會力量興辦職業教育
調查結果顯示，52.05%的受訪者認為，發展現代職業教育需要構建與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相適應的國家職業能力標準體系與職業資格證書制度；43.62%的受訪者認為應注重構建職教師資結構體系；41.80%的受訪者強調應注重構建職教課程和教材體系；41.23%的受訪者認為應加快職業教育評價體系的構建。還有過半數受訪者（50.11%）強調，職業教育應突出辦學特色，確立發展定位，實現與普通高等教育的錯位發展。43.28%的受訪者認為應加強政府宏觀調控，對全國的職業教育進行規范化、法制化管理。
另外，我們對“企業和社會力量興辦職業教育”可行性的公眾觀點進行了探究，結果顯示，超過九成受訪者（91.69%）對可行性進行了肯定。具體來說，44.19%的受訪者認為企業和社會力量興辦職業教育有助于培養實踐型技術人才；32.35%的受訪者認同企業和社會力量興辦職業教育的可行性，但強調需要政府宏觀調控，適當監管；15.15%的受訪者強調，企業和社會力量興辦的職業教育依舊要側重基礎理論教育。
職業教育未來應建設多遠辦學格局，完善職業人才銜接培養體系
當問及“您對未來的職業教育發展有哪些期待”時，51.71%的受訪者表示期待建設多元辦學格局，完善職業人才銜接培養體系；50.91%的受訪者期待將“引進來”與“走出去”相結合，建設開放型職業教育體系；44.76%的受訪者期待統籌職業教育區域發展、城鄉發展布局；39.98%的受訪者期待加強政府政策導向，提高社會認可度；還有部分受訪者期待完善國家職業教育制度體系（39.64%），以市場需求為導向，產教融合（37.81%），構建職業教育國家標準（35.99%），樹立終身教育的理念（30.07%）等。
（報告還就當前高技能人才稀缺狀況、職業教育畢業生就業情況等方面進行了較為詳細的分析。因版面承載內容所限，僅在此呈現部分內容，獲取本報告完整版，可與《國家治理》周刊編輯部聯系。）
【執筆：人民智庫研究員 李思琪】
責編：賀勝蘭 / 蔡圣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