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金融改革作為國家改革發展的重要內容，關系經濟社會發展大局。當前我國國有金融企業雖然在股權結構上已經是混合所有制，但離充分市場化的現代金融企業運行機制仍有較大差距。要進一步推進國有金融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就要優化股權結構，完善公司治理結構，建立現代人力資源管理體系，加強相關配套保障措施建設。

【關鍵詞】國有金融企業  混合所有制  改革    【中圖分類號】F832.0    【文獻標識碼】A

混合所有制是新形勢下探索公有制經濟和市場經濟有機結合的重要成果。混合所有制為市場經濟條件下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和現代企業制度建立提供了微觀基礎，也為我國經濟中存在已久的國有與民營、壟斷與競爭這兩對矛盾的解決提供了政策渠道。同時，金融制度是經濟社會發展中重要的基礎性制度，金融改革作為國家改革發展的重要內容，關系經濟社會發展大局。盡管我國國有金融企業在股權結構上已有混合所有制之名，但尚未達到混合所有制之實，離充分市場化、商業化的現代金融企業運行機制仍有較大差距。因此，研究國有金融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國有金融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使企業活力和績效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提升

混合所有制和混合所有制經濟是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政策概念，國外學術文獻中相關研究主要集中于混合經濟，其思想最早源于凱恩斯的國家干預理論，后經薩繆爾森、科斯及諾斯等得到進一步發展和完善。在我國特定語境中，混合所有制經濟的內涵主要基于狹義微觀企業層面。混合所有制本質上是關于所有制的制度安排，混合所有制經濟是指各種不同所有制資本通過多元投資、相互融合而形成的產權配置結構和經濟形式。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可以實現資源要素有效配置和微觀體制有效調整，其肩負著改革、發展與開放等宏觀經濟任務和多重歷史使命，有利于加快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塑造公平市場秩序和公正分配格局，全面提高開放型經濟水平、切實化解系統性經濟風險。

我國國有企業尤其是國有金融企業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主要經歷了如下的推進過程。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正式提出了經濟體制改革的新要求，開啟了我國改革開放的新征程。1984年，《中共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將國有企業改革確定為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中心環節，由此一系列國企改革正式啟動。1997年，黨的十五大報告第一次提出了“混合所有制經濟”這一概念，并且具體闡述了公有制與混合所有制經濟兩者的關系。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國有資本、集體資本、非公有資本等交叉持股、相互融合的混合所有制經濟，是基本經濟制度的重要實現形式”。2015年《國務院關于國有企業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的意見》和2016年國資委《關于印發<關于國有控股混合所有制企業開展員工持股試點的意見>的通知》，進一步推動了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發展進程。

目前，不僅中信集團、光大集團等典型的全牌照國有金融企業集團進入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深水區”，“工農中建交”五大行在發展保險、基金、投行等金融子公司、形成金融企業巨頭的同時，也不斷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交通銀行深化改革方案已于2015年6月獲國務院批準同意，將探索引入民資、高管層和員工持股來推動混合所有制改革。2016年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國企改革的重要突破口，按照完善治理、強化激勵、突出主業、提高效率的要求，在電力、石油、天然氣、鐵路、民航、電信、軍工等領域邁出實質性步伐”。2017年，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進入落地之年，由中國聯通等大型央企領銜，三大梯隊央企混改提速。不過，這一輪國企混合所有制改革基本未涉及金融領域，相關研究也較少。

在國有金融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推進過程中可以看到，相關企業的活力和績效在一定程度上確有提升。中信集團2014年借殼子公司中信泰富在境外整體上市，集團遷冊香港。財政部持股由上市前的100%變更為上市后的70%（引進了27家投資者，使公眾持股比例上升到19%），據報告，未來財政部還會將控股權縮減至30%。中信集團在世界500強企業的排名由2014年第415名上升至2016年第156名。光大集團于2014年12月成立中國光大集團股份公司，由國有獨資企業改制為股份制公司。光大集團在世界500強企業的排名由2015年第420名上升至2016年第313名。

對癥下藥，進一步推進國有金融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

當前，在國有金融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推進過程中，既有國有企業改革中存在的一般性問題，如政企不分、民營經濟進入壁壘、歷史遺留問題未解、市場競爭環境未完全建立、內部控制效率等，也有其特殊性。主要問題有以下幾方面。

一是企業產權結構不夠合理，尤其表現為股權分布集中。例如在幾大國有大型商業銀行中，除交通銀行前十大股東的股份占比不到80％，其他銀行的這一比例都超過了90％。同時，國有資本“一股獨大”現象仍很突出，如“工農中建”四大行及中信集團、光大集團等，財政部和中央匯金對其持股比例遠遠高于其他股東。非國有股權比重過低，導致其難以對國有股東及企業經營者進行內部約束，也難以激發民間資本的參與熱情。

二是企業治理結構不夠完善。國有金融企業內部管理普遍存在明顯的行政化、機關化現象，活力和競爭力不夠；同時，董事會決策功能不足，監事會監督職能不充分，內部制衡機制不夠健全。

三是人力資源管理機制與現代化、市場化公司差距較大。考核激勵機制設置不合理，企業中的高級管理者由行政任命而非從市場選拔，并且考核也主要看政績而非企業經營業績，這對管理者自然難以產生有效激勵，與崗位能進能出、職位能上能下、工資能高能低的市場化機制更是相差甚遠。

針對上述國有金融企業發展混合所有制面臨的諸多問題，我們提出以下的改革對策。

第一，優化股權結構。在前期股份制改革的基礎上，進一步優化國有金融企業股權結構，這是發展混合所有制的關鍵和核心。要突破“限制股比”的思維方式，積極引入民營及外資戰略投資者，國有資本可采取相對控股或參股方式，允許非公資本持股比例占三分之一強等股權結構安排，讓其他股東在公司治理中發揮關鍵作用。同時建議重點在集團母公司層面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真正實現混合所有制經濟由只重形式數量到更重內涵質量轉變。

第二，完善公司治理結構。協同黨委、董事會和高管層，充分發揮好三者作用。要堅持在改革中發揮黨的領導核心作用，堅持黨管干部原則，發揮黨統領全局和保證監督的作用。要明確董事會承擔國有金融企業管理的最終責任，讓董事會在公司治理中發揮更大的作用。同時給予高管層充分合理授權，建立經營管理責任制，讓高管層在經營管理中發揮主導作用。

第三，建立現代人力資源管理體系。資本市場高度活躍與市場化，要建立與之相適應的、市場化的長效激勵約束機制，推行職業經理人制度，實行聘任制或市場化招聘制，強化考核管理，嚴格進行聘期履職考評，薪酬分配、職位晉升與業績掛鉤，同時探索試行高管層和員工持股制度，激發企業活力、提升企業效率。

第四，加強相關配套保障措施建設。相關配套措施包括：推動改革自上而下系統性實施；完善國有資產評估定價機制，建立健全市場化退出機制，防止國有資產流失；發展多層次金融資本市場，支撐混合所有制經濟，同時反過來又促進資本市場發展，化解金融風險，形成良性循環；完善產權制度，保護產權，營造各類資本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健全相關法律法規，保障混合所有制依法合規推進；建立鼓勵改革創新的容錯機制，形成改革合力。

（作者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投資經濟系）

【參考文獻】

①臧躍茹、劉泉紅、曾錚：《促進混合所有制經濟發展研究》，《宏觀經濟研究》，2016年第7期。

②凌曉東：《金融控股公司的內部控制》，《國際金融研究》，2001年第 4 期。

③陳鐵英：《論我國金融控股公司發展模式的選擇》，《南方金融》，2004年第10期。

責編/楊鵬峰    美編/于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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