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世界社會科學論壇提出,數字時代人文社會科學發展關鍵是從碎片化走向學科整合)
10月13—15日,由國際社會科學理事會(International Social Science Council)舉辦的2013世界社會科學論壇(World Social Science Forum 2013)在加拿大蒙特利爾召開。此次會議主題為“社會轉型與數字時代”。近年來,歐美人文社會科學不斷被質疑,科研經費被削減,這使得對人文社會科學未來發展的探討顯得極為重要。
獲取數據信息將受訪問權限制
數字時代并非新話題,但隨著其對社會影響的深入,也為社會科學的發展帶來各種新的機遇與挑戰。與會學者們討論了兩大議題,一是數字技術對社會生活的改變,二是數字技術對社會科學知識創造及其他知識領域的影響。學者們注意到,數字技術以全新的形式呈現數據和研究成果,提升了學術著作出版量以及學者間的溝通合作方式。最重要的是,數字技術改變了人們在不同領域中信息和知識的搜集、儲存、傳播方式,數據生產方式的變革對政治經濟體系的良好運行起到了決定性影響。
談到數字技術對社會科學的影響,歐洲研究委員會(ERC)主席、瑞士聯邦技術研究所榮譽教授海爾格·諾沃特尼(Helga Nowotny)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社會科學可借助不斷增長的數據蓬勃發展。不過他擔心的是,未來對數據的訪問可能受到數據所有權影響,政府和大公司往往限制訪問權限,數據將更加難以獲得。因此,社會科學界必須及時發出自己的聲音,表達對數據的迫切需要,明確數據在了解社會現狀中的作用。
政策直接影響社會科學發展
社會科學的發展,除受數字時代影響外,更為長久和現實的影響來自社會大環境,具體地說,來自于政府和公眾對待社會科學的政策與態度。從美國和歐洲,就可以看到不同態度下社會科學的發展狀態。
各國需要對短期利益與長期發展作出衡量。諾沃特尼在《衛報》發表的《歐洲的社會與人文科學視野轉移》(Shifting Horizons for Europe’s Social Sciences and Humanities)一文中寫道:“對于決策者來說,短期經濟影響始終是誘人的,但應明確對基礎研究進行資助是政府的職責之一。二戰結束后,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設立,保證資助不受政治干預,這在歐洲被廣泛效仿。在英國,霍爾丹原則規定,政府只負責制定整體科學預算,具體學科分配將由各方專家自主商議決定,在歐洲其他國家也有類似規定。”
9月19日,賽奇出版社(SAGE)全球發行總監齊亞德·馬拉爾(Ziyad Marar)在《衛報》發表文章《社會科學需要集體的聲音》(Social Sciences Need a Collective Voice)稱,相對美國,社會科學在歐洲享有更多政策優勢,如今年9月,英國科學與技術辦公室(POST)設立一個新部門專為社會科學服務。這一新增部門顯示了英國對社會科學重要性的認可。其實,從2010年對經濟和社會研究理事會(Economic and Social Research Council)資金的維護,到最近對全國出生世代研究(national birth cohort study)的再次資助可以看出,英國政府已在某種程度上被說服,注重將社會科學研究整合到政策決策的過程中去。
而在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對政治學研究資助的限制于今年春季表決通過,美國對社會科學的壓制和輕視從政治學擴散到各個相關學科。雖然新的財年國家科學基金會的資助總額會增長,但其對社會科學部分只會持續縮減。對此,賽奇出版社已組織了一個新的聯合陣線,包括社會科學協會(COSSA)、美國教育研究協會(AERA)等。他們期望能更有效地調動社會科學界,以便對反對社會科學的論調作出更明顯的反擊。馬拉爾表示,在國家安全、人口老齡化、人類行為與能源使用等問題成為主要政治話題時,美國政府應充分重視社會科學。
“自二戰結束以來,美國在社會科學研究領域處于領先地位,但目前,美國的這一優勢處于危險之中。從最近華盛頓決策者的話語或者國會對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經費的最新政策,都能得出人文社會科學受到冷落的結論。”諾沃特尼表示,“在歐洲情況卻恰恰相反,歐盟委員會希望將人文學科充分整合到‘地平線2020’研究計劃之中,這一計劃原本只看重自然科學,提出利用科技創新促進增長的工作思路。從政治層面看,人文社會科學在歐洲的前景是光明的。”
諾沃特尼認為,歐洲注重人文社會科學,并鼓勵年輕一代學習。“我會鼓勵年輕人研究社會科學的定量方法,并通過實證數據獲得對模型中假設理論的透徹理解,在研究范圍方面適當跨學科。這將會啟發新的見解和工作興趣。”
以整合方式規劃學科發展
與會學者認為,社會科學若想進一步得到發展與進步,則需要用更廣闊的視野、更為整合的方式來規劃學科發展。
美國社會學家、哈佛大學教授古樂朋(Nicolas Christakis)最近在《紐約時報》撰文稱社會科學缺乏體制創新。雖然他的文章有很多缺陷,但卻涉及了一個更廣泛的問題,社會科學現在有一個普遍的自我認知,即社科和人文的知識在本質上是碎片化的。這就表明,學術多樣性本身雖然是一種資產,但只有當它建立在共同的基礎之上,才有正面效果,而找到這個“共同點”成為當務之急。荷蘭皇家藝術與科學學院的莎莉·懷亞特(Sally Wyatt)帶領的專家組特別強調了藝術、數字媒體和社會科學之間的相互作用。她認為,人們需被賦予更多渠道的參與權,隨著數字化的發展,未來的參與機制一定會發生改變,而目前社會科學界要做的就是適應并引領這一改變。
諾沃特尼最后表示,應充分看到社會科學對當今社會所起到的作用。社會科學往往因為不能引領如互聯網、激光、GPS或新療法領域的新發現而被認為是先天不足的,但這種功利性的認識是短視的。社會科學關注人類社會與歷史,揭示人與人之間的復雜關系,豐富了我們對現代經濟功能的理解,其所提供的知識力量有助我們應對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