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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經濟社會發展面臨的機遇和挑戰

戰略機遇期是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詞,但是如果我問,這個詞最早是在什么時候,是因為什么提出來的?大概很多人都不太清楚了。戰略機遇期,最早是在2002年中共“十六大”以后,由胡錦濤同志提出來的。為什么提出這樣一個詞叫“抓住戰略機遇期”。依據我個人的理解,要從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開始講起。

1998年的亞洲金融危機,給亞洲國家以及全世界都帶來了很大的打擊。除了中國大陸經濟受到亞洲金融危機影響以外,我們還有一個香港。香港1997年7月1號回歸中國,亞洲金融危機從1998年春天開始,所以香港經濟同時也受到很大沖擊,樓市也跌,股市也跌。有人要把這盆臟水潑到我們頭上,說是中國的管理不利,香港剛剛回歸中國經濟就跨掉了。因此當時我們除了要解決自身受危機沖擊的影響之外,還要幫助香港。

我們當時幫助香港采取的政策,就是向全世界公開宣布人民幣不貶值。為了規避亞洲金融危機沖擊的風險,各國一般的做法都是讓本國貨幣相對美元貶值,以減少危機對自己的影響。但是香港不能這么做,因為香港的港幣是和美元掛鉤的。香港之所以它的經濟能夠繁榮起來,它的一項重要的政策就是港幣和美元掛鉤。所以一直到現在,一個美元換7.8個左右港幣,上下波動不會超過兩毛錢。香港必須要維持它的和美元掛鉤的政策,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宣布人民幣不貶值,就是保持了人民幣和美元匯價之間很小的波動,實際上是把人民幣和港幣掛上鉤了。以中國大陸這樣龐大的經濟體和香港經濟綁在一起,就能使得香港經濟稍微穩定一點,減少一點損失。

在世界經濟一片蕭條的情況下,中國挺身而出,我們所采取的這樣一種政策,在當時世界上贏得一片叫好之聲。但是它給我們帶來的問題和付出的代價是什么?就是20世紀90年代后期中國經濟比較困難,通貨緊縮。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我們一直面臨著通貨膨脹,唯獨亞洲經濟危機之后那幾年是通貨緊縮,而且經濟增長速度相對來說比較低。到了21世紀初,擺脫了亞洲金融危機沖擊以后,世界經濟開始有了向上發展的趨勢,而我們當時的困難還比較多。所以,在“十六大”之后,胡錦濤同志提出要抓住這個戰略機遇期。當時的所謂抓住戰略機遇期,就是指外部環境有比較多的積極因素,世界經濟出現了向上走的一個趨勢,我們要抓住這樣一個戰略機遇期,促進國內各項事業的發展。這就是為什么在2002年,我們提出了這樣一個戰略機遇期的概念。

到現在已經十幾年過去了,大家可以看到,中央和國務院的一些重要的文件還在提戰略機遇期。我的這段話是從今年政府工作報告里面摘出來的,它講到“我國發展仍處于可以大有作為的重要戰略機遇期,經濟社會發展具備很多有利條件和積極因素,也面臨不少風險和挑戰”。雖然我們現在還在提戰略機遇期這個概念,但是畢竟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對它的內涵的理解應該要有新的東西。我們在理解戰略機遇期這個概念時,要從兩個方面考慮,一個是有利的方面,有很多有利的條件和積極因素;另一個就是要講我們還面臨的困難、風險和挑戰。

首先看有利的條件和積極的因素。首先是黨的“十八大”召開,開創了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一個嶄新局面,這是我們現在最有利的一個條件。習近平總書記講,“十八大”闡明了我們黨將舉什么旗,走什么路,以什么樣的精神狀態,朝著什么樣的目標繼續前進這些關系黨和國家工作全局的重大問題。“十八大”確確實實振奮人心,它不僅選舉了未來五到十年黨和國家的領導人,更重要的是它提出許多新的重要戰略措施。比如“十六大”提出的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而“十八大”提出來要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具體提出來兩個翻番,一個是GDP要翻番,另一個是居民人均收入要翻番。

翻番這個詞大家也不陌生,但翻番這個概念最早是日本人提出來的。日本是二戰的戰敗國,挨了美國兩顆原子彈,幾乎是一片廢墟。1949年新中國成立的時候,雖然我們很窮很落后,但是和當時的日本差距不是很大。但是一直到2011年之前,日本都是世界的第二大經濟體。日本為什么能夠從二次大戰的一片廢墟上,很快發展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除了美國的支持,朝鮮戰爭、越南戰爭也使它發了些戰爭財等因素外,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日本抓住了1964年在東京舉辦奧運會的機會,提出一個收入倍增計劃,要在上世紀60年代讓它的國民收入增長一倍。倍增和翻番是一回事,只要在十年之內保持年均增長速度不低于7.2%,就能實現倍增,也就是實現翻番。

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上,鄧小平同志設想了中國改革開放經濟發展的三步走。第一步,到上世紀末國內生產總值翻兩番。第二步,到2020年實現小康。鄧小平當時講的小康和現在我們講的小康社會不大一樣,小平同志講的小康是人均GDP八百美元,達到1980年價格的八百美元就是小康。第三步,到二十一世紀中期,中國發展成為中等發達國家。我們講的第一步到上個世紀末GDP翻兩番,實際上是借鑒了日本收入倍增計劃。

日本人是十年倍增,我們是二十年翻兩番。江澤民任總書記的上世紀80年代、90年代的主要任務,就是如何實現鄧小平提出來的翻兩番。到了“十六大”的時候,胡錦濤同志出任總書記,翻兩番的任務已經提前完成了。當時提出來人均GDP翻番和翻兩番沒有實質性的區別,只不過要求增長的更快一些。除了經濟增長之外,還有一個人口增長的因素,所以要想實現人均GDP翻番,使年均增長速度要比7.2%多一點。到了“十八大”,新的十年提出了兩個翻番,第一個翻番是GDP翻番,這個和鄧小平同志講的以及“十六大”提的人均GDP翻番是一樣,是純經濟總量的翻番。但是“十八大”還提出來第二個,就是居民平均收入的翻番,它的含義不僅僅限于單純的經濟總量問題,要想研究人均收入翻番,必須要考慮更多的因素。

歐元解體才能根本解決歐洲主權債務危機

我講一下國際政治經濟環境中潛藏著新的機遇。國際環境對我們有有利的地方,從政治方面講,當前國際上維護和平、制約戰爭、反對霸權的力量在進一步壯大,和平和發展仍然是時代的主題。雖然世界有不安寧因素,局部的戰爭、局部的沖突接連不斷,但是總體來講當今世界和平還是主旋律。上世紀80年代鄧小平同志提出來百萬大裁軍,主要的判斷就是新的世界大戰暫時打不起來,世界環境是以和平為主的,到現在依然還是這個樣子。和平的環境有利于我們的發展。

在經濟方面,經濟全球化發展的大趨勢不會改變,這是一個重要的判斷。世界范圍內要求實現互利多贏、促進共同發展的有利因素在增加。特別是中國成為第二大經濟體以后,世界對中國的期望越來越強烈。如今我們判斷國際經濟環境,主要看三大發達國家經濟體,一個是美國、一個是歐洲、一個是日本,這三個發達國家經濟體呈現出不同的特點。美國確確實實是在好起來了,而且它好起來的基礎比較堅實,它在過去的六、七年里干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千方百計想方設法提高它的經濟效益。提高經濟效益的條件就是犧牲了美國的就業。

在危機之前,美國大的集團也存在著經濟效應低的部分,要想提高經濟效益,就應該對這些低效應的部門進行整合和重組。在危機之前要想這么做很困難,因為要想整合低效益的部分,就必然會帶來失業。但是金融危機的爆發,給美國資本整合這些低效益的部門帶來了一個很好的口實,遇到危機了,只好解雇工人。它是犧牲了就業的勞動者利益換取了整體經濟的提高。美國現在經濟向上走的趨勢是比較明顯的,會給我們帶來機遇,我們要抓住。

歐洲的問題很困難,為什么呢?我個人的看法,雖然歐洲的問題是主權債務危機,是一個財政性的危機,但是它的根子在金融在歐元。我覺得歐元的存在有它的不合理性,美元和人民幣百元大鈔大家都喜歡,其實那不過就是一張紙。這張紙之所以人人喜歡,它必須具備兩個性質,第一個性質是它的信譽性。以前人們進行交易用金、銀等貴金屬,貴金屬本身就具有較高的單位價值。但是人們背著金、銀出去交易很費事,于是出現了錢莊、銀號,開出一張銀票給你,你不用背著金、銀出門了,這是因為開出這張銀票的錢莊或者銀號的信譽性值得人們信賴。第二個性質是它的權威性。人民幣百元大鈔的背后,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美元百元大鈔的背后是美利堅合眾國政府。但是,歐元的背后卻沒有政府,所以它就缺了一個權威性。當經濟狀況好的時候,貨幣有信譽性就夠了,但是出了問題時就需要權威性了,然后歐元恰恰沒有權威性。

歐洲人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認為需要有一個政府來支持這種貨幣,于是就提出來搞一個財政契約,也就是搞一個財政政府。使用歐元的各國要放棄自己的財政主權,按照財政契約各司其責。但是把政府功能中的財政功能獨立出來,難度非常之大,到現在也沒有能實行下去。當初主張設立財政契約、搞財政政府的,基本上是右翼政黨,右翼政黨對付主權債務危機的政策是要緊縮。他們認為,如果不緊縮,危機會越來越嚴重。緊縮的結果是減少社會福利,要消減政府開支,不僅造成了公務員的失業,最后還影響到一般民眾的利益,于是激起歐洲老百姓上街游行鬧事。一旦選舉,把右翼政黨給選下去,左翼政黨上臺。左翼的政策是要發展,認為如果不發展拿什么錢去還債。右翼和左翼,一方說要緊縮,另一方說不能過度緊縮而是要發展,到底誰對?我看都對,都有道理。這就是歐洲的矛盾,解決不了。

所以根子還是在歐元這兒,真正解決的辦法應該是歐元解體。可能讓歐元解體帶來的麻煩,比維持歐元的麻煩更大。政治家都是捏軟柿子,他們寧愿選擇小麻煩。歷史上也曾經有過一個貨幣解體的例子,比如前蘇聯原來統一使用的盧布,國家分裂成十幾個獨聯體國家以后,他們都有了各自的貨幣。南斯拉夫過去也是使用一種貨幣,分成五、六個國家之后也都有了自己的貨幣。

實際上,歐洲學術界早在兩三年前就在討論歐元解體的問題了。他們有兩種方案,一種方案是把那些差的國家排出去,比如葡萄牙、愛爾蘭等,不讓它使用歐元。還有一種方案,是再搞一個“歐歐元”,比如德國再搞一個更高層次的貨幣,把其他人甩下來。上個星期我在上海復旦大學參加一個論壇,會議組織者花重金把蒙代爾請來了,蒙代爾不是被稱為歐元之父嘛。他在會上發言,要把歐元和美元搞成一種貨幣,我們在下面聽著感覺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所以,歐洲的問題很難解決,歐元給它帶來的麻煩,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好起來的,所以我們不要對歐洲寄予太大的希望,而是要防備它出現更嚴重的問題。糟糕的是歐洲是我們最大的貿易伙伴,中國與歐洲的貿易量比美國和日本都多。

安倍經濟學的風險是必然帶來通貨膨脹

日本現在采取的是貨幣擴張性的政策,從經濟學角度來講應該是對的。日本經濟長期萎靡不振,關鍵是它長期處于通貨緊縮狀態,大國經濟中通貨緊縮的只有日本一家。通貨緊縮狀態,對于一般老百姓的短期生活來講肯定是好的,因為商品在降價,你可以買更多便宜的東西,可以享受更高更好的服務。但是從長期來說,通貨緊縮不利于社會長期發展。為什么呢?我們天天要上班干活,辛辛苦苦,首先的目的是人得活著。

除此之外我們還不滿足,我們還想未來生活的比現在更好一點;要想以后活的比現在活的更好一點,那就一定要比現在有更多的收入;要想以后有更多一點收入,就要以后比現在多一點產出;要想以后比現在多一點產出,那么一定要使未來的生產規模比現在更大,或者未來的生產效率比現在更高。這樣你才能夠有更多的產出,才能夠有更多的收入,才能夠活的比現在活的好一點。要想達到這樣的目的,你現在就要限制消費,拿出一部分錢去投資。作為一個人他必須具備兩種功能,一種是消費功能,一種是投資功能,消費功能是為了你活著,投資功能是為了你以后比現在活的好。馬克思的分析說,在資本主義社會,勞動者只具備消費功能,他們出賣勞動力換來工資收入維持自己和家庭的生活,培育出下一代也會成為資本剝削的對象。

投資功能在資本家那,資本家剝削了剩余價值,除了自己揮霍之外還拿出來一部分去投資,擴大再生產。無產階級革命勝利了,工人階級當家作主了,在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下,我們的勞動者仍然是具備消費功能不具備投資功能。剩下的錢存在銀行里也不叫投資,叫支援國家社會主義建設。只有在改革開放之后,我們中國人才變成了真正的人,他不僅具備消費功能,而且還具備投資功能。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民營企業家,自己拿著錢辦工廠去了。我們普通民眾買個股票買個債券這都是投資,甚至把錢存在銀行里也是一種投資。

我舉一個例子,如果我認為現在生產礦泉水掙錢,于是決定限制我現在的消費,拿出一部分收入去投資生產礦泉水。如果現在礦泉水是一塊錢一瓶,兩年后我的工廠投產仍然是一塊錢一瓶,我就會有投資意愿。如果兩年之后礦泉水賣一塊五角一瓶了,我的投資意愿就更強,因為有錢可賺。但是,如果兩年后礦泉水變成降到只有五角錢一瓶,我的投資意愿就會受到大大的影響。這個例子告訴我們,通貨緊縮會使社會不愿意投資,也就沒法發展了,人民也就沒有辦法讓未來過的比現在好一點。

因此,日本的問題就是要解決通貨緊縮問題,要扭轉這種通貨緊縮的狀態,才能夠使日本經濟有所發展。日本以前的政治家太短命了,當了首相兩三個月就下臺,干不成什么事。現在的這個安倍以前有過當首相的經歷,從一個經濟學分析的角度看,他要解決日本長期通貨緊縮的問題的做法是對的,比什么都不干要強。當然這么做也有它的風險,因為必然會帶來通貨膨脹。通貨膨脹是當前日本想要的,問題是怎樣能把通貨膨脹控制在一個適度的范圍之內。

如果它付出了通貨膨脹的代價,經濟增長了,這是值得的。現在的危險是,日本如果付出了通貨膨脹的代價,但經濟沒有增長,出現所謂的滯脹(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那就麻煩了。目前來看,日本的一些數字顯示,它的經濟有比較多的有利因素。未來會不會出現滯脹我們還要觀察。從經濟學角度來講它有兩個問題,一個問題是在國內會不會出現滯脹,另一個是會不會引起國際上的摩擦,國際社會會不會長期容忍日本這樣去干。

外部環境三大經濟體,一個是美國確確實實存在著機會,我們怎么樣抓住這些機遇。歐洲從一段時間來看沒有太大的指望,因為它存在著一個關鍵的矛盾,根本性的矛盾解決不了。日本有好的方面也存在著風險。這就是我們現在在經濟方面面臨的一個環境。

蕭條期真正促使人類社會生產力向前發展

在科學技術方面,我們也有新的機遇。經濟危機往往孕育著新的科技革命,科技革命勢必帶來產業革命,這是經濟大國必須抓住的機遇。馬克思講,資本主義經濟或者市場經濟是周期波動的。周期波動分成四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繁榮,第二個階段是衰退,第三個階段是蕭條,第四個階段是復蘇。繁榮就是形勢一片大好,往哪投資都賺錢,想工作就有工作,而且工資還老漲。但是繁榮沒準哪個環節就出了問題,拉動經濟進入衰退。衰退到底就是蕭條,于是大家開始苦苦掙扎,就有人跳樓有人上吊了。

蕭條一段時間以后,就會有人主動率先進行資產重組、設備更新和研究技術進步,帶動整個經濟進入復蘇階段。復蘇到頂就是下一次繁榮。經濟周期波動的繁榮、衰退、蕭條、復蘇這四個階段中,對于生產力發展和人類進步更重要的階段不是繁榮,而是蕭條。因為只有在蕭條階段,如果你不去變革就只有上吊跳樓,只有主動變革或者運氣好人,主動進行資產重組、設備更新、技術進步,才能率先好起來。因此我們講,最重要的階段是蕭條階段,要能把蕭條階段帶來的壓力轉化為進步。蕭條階段要做的事情,就是進行科技革命進而帶來產業革命,把危機的壞事變成好事。我們是有后發優勢的,更應該掌握好這樣的機會促進我們的發展。

最后我講講“倒逼”。“倒逼”這個詞是習近平同志在去年的經濟工作會上提出來的,這個概念很重要。這段話講到:“抓住國際政治經濟環境中存在的機遇,重要而緊迫的是要跟上形勢、轉變觀念,適應當前外部國際環境的新變化、新特點和新規律”。

這個和以前的提法不一樣。我國發展的重要戰略機遇期,在國際環境方面的內涵和條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面臨的不再是簡單納入全球分工體系,擴大出口,加快投資那樣的傳統機遇,而是外部環境條件變化倒逼我們擴大內需,提高創新能力,促進經濟發展方式轉變這樣的新機遇。以前所謂抓機遇,是想辦法多出口,想辦法多吸引外資,再后來是想辦法怎樣利用兩個市場,要把東西賣出去,把世界上的資源買回來,這樣一種傳統的觀念現在已經行不通了。

外部環境中的國際貿易保護一直針對著中國,過去美國年年要審查給不給中國貿易最惠國待遇,搞的我們好緊張。后來中國加入了WTO,這種配額制限制不住我們了,于是他們對中國采取了一種新的貿易保護主義,就是要求人民幣升值,從削弱你的國際競爭力入手來限制你。后來我們進行了匯率制度的改革,現在人民幣升值已經不小。

2007年美國金融危機之前,他們在漢城開會又搞出一條,就是每一個國家的外貿順差不能超過GDP的4%。這個提法從經濟學角度來講很合理,國際貿易是一個零和游戲,你的順差越多必然有逆差越多的國家存在,所以講提出來每一個國家的順差不能超過GDP4%是合理的。

但是2007年提出來的這個準則針對的就是中國,那時候我們的貿易順差是GDP的10%-20%。金融危機爆發以來,我們的外貿出口大幅度下降,現在外貿順差已經不足GDP的4%了,這一條也管不著我們了。新的貿易保護主義又是什么呢?他們又提出一個新的概念,叫做競爭中性這樣一個概念。現在中國和美國之間一年一次有個戰略會談,記得是在前年會談之后,發布了一個公告,中美之間經過戰略談判達成了十幾項協議,其中有一項是中國承諾提高國有企業利潤的上交比例。

中美談判怎么扯到中國國有企業利潤上交比例呢,因為國際社會認為,我們的國有企業得到了政府太多的支持,競爭不中性了。所以要我們在這個戰略會談中做出這樣的承諾。現在世界上對中國的發展設定形形色色的貿易保護主義,招招都是沖著我們來的,反對國際貿易保護主義,中國將是最大的受益者。習近平同志講的“倒逼”是很重要的一個概念,我們不要指望還有以前那樣的一個外部環境,要適應這種新的變化,反過頭來要做好自己內部的事情,這才是最根本的。抓住國際政治經濟環境中存在的新機遇,我們需要在復雜多變的國內外經濟環境中研究如何搞好宏觀調控。

我工作以來遇到過三次國際性金融危機或者經濟危機。第一次是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第二次是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第三次是2010年歐洲的主權債務危機。這三次危機當中中國的表現引起了國際社會的評論是不同的。前兩個危機時,世界對中國是一片稱贊之聲,稱贊人民幣不貶值這個政策好,中國拯救了世界。美國金融危機中又稱贊中國4萬億的投資。這兩次危機中,我們的對策雖然當時有它的必要性,也取得了很重要的成績,但是都給我們帶來了不同程度的后遺癥。亞洲金融危機的時候,采取人民幣不貶值的政策,最后導致我們的出口競爭力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在二十一世紀初,當世界經濟出現向上走的趨勢時,我們跟進的步履就很艱難,既要防通貨緊縮又要搞保發很困難。美國金融危機我們的4萬億對策帶來的后遺癥,現在也越來越明顯,一個是當時很快就出現了通貨膨脹,還有現在越來越暴露的產能過剩。應對歐洲主權債務危機,國際社會不夸中國了,甚至還在抱怨中國,說中國怎么沒有采取行動,再搞個幾萬億才好呢。我們當然沒有也不會再去搞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明顯的后遺癥出現。我的意思是說,不一定人家經濟不好的時候,我們一定要特別的好,經濟全球化是地球上所有國家的事情。我們對宏觀調控怎么樣做才是更好,一定要有更加深刻的認識。

[責任編輯:趙斯昕]
標簽: 中國經濟   社會發展   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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